樊兵兵一愣,知道杜荷意有所指,急忙說道:“杜縣令說笑了,我不過是小打小鬧,與夢幻集團比起來,簡直是九牛一毛,不值一提……杜縣令若是有意,改日可到樊氏布行看看,我一定打掃門廳,靜候佳音。”
這家伙的意思很明顯。
樊氏布行的賦稅,就這么多,你要是不信,隨時可以去查,能查出來,算你的本事。
杜荷笑了笑:“本官很忙,就不上門叨擾了,不過,我一定會記住樊掌柜的好意的。”
“告辭!”
“不送!”
外人看來,杜荷與樊兵兵談笑風生,可只有二人知道,話語間,已經是夾槍帶棒。
樊兵兵甚至不惜與杜荷撕破臉。
等樊兵兵離開,戴金云才走上前來,小聲說道:“老師,樊兵兵此人,太過囂張,他不過是一介商賈,誰給他勇氣敢送牌匾羞辱老師的!”
杜荷搖搖頭,解釋道:“表面上,樊兵兵只是一個布行商人,但他背后,卻是許國公府,我只不過是一個八品下令,而許國公府可是長安大戶,這廝自然可以用這種手段來羞辱我一番。”
戴金云捏緊拳頭:“豈有此理,老師,讓我找機會,教訓教訓他。”
杜荷抬手阻止道:“不必,他的好日子,很快就要到頭了。”
戴金云剛要發問,卻見迎面走過來兩個人。
正是民部尚書戴胄,長安縣令許知遠。
二人神色匆匆。
戴胄更是上前,拉著杜荷進了縣衙,徑直來到后院。
一進后院,戴胄便急匆匆說道:“杜荷,你怎么如此大意啊。”
杜荷一頭霧水:“戴大人,你這是何意?”
戴胄說道:“你千不該萬不該,不該將上個月的賦稅收繳情況公之于眾啊,現在好了,全天下人都知道長安城上個月只收取了一點點可憐的賦稅,所有人都在看笑話呢。朝中許多人都在議論,說這新賦稅政策,已經徹底失敗了,不但萬年縣丟人,朝廷也跟著丟人!”
杜荷反問道:“可是有人上奏陛下,要彈劾我?”
戴胄嘆息一聲:“你是真糊涂還是假糊涂啊,這新賦稅政策,受益最大的就是朝中官員,他們怎么可能反對,現在,所有人都在議論,但對陛下,都保持沉默,他們巴不得這新賦稅政策永遠繼續下去……盡管不知道能持續多久,但持續一日算一日,我現在擔心的就是你,一旦這件事到年底,肯定是紙包不住火,到時候,所有人都會群起而攻之,將錯誤推在你身上,反倒沒人會怪罪新賦稅政策,你可就成了眾矢之的。”
杜荷聽到這里,突然笑了:“一切,都在本少爺的預料之內。”
什么?
戴胄差點暈倒。
都這時候了,天都要塌了。
杜荷竟然說在自己的預料內。
他吃驚地問道:“你早就預料到,賦稅會收不上來,而且朝中不會有人捅出此事?”
杜荷點點頭。
戴胄終于忍不住,罵道:“你是傻子嗎?你既然早就知道如此,為何還要一意孤行頒布新賦稅政策?你這不是自掘墳墓嗎?”
戴胄都快氣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