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信本來以為自己最多也得從底層的隊正干起,沒想到竟直接領了都頭一級,要知道郭榮現在也還是指揮使,剛剛進入中級武將序列而已。
郭信心中喜悅之下,又叫郭樸把甲胄搬進自己院子準備試穿一番。
此時的方鎮士卒,除去部分州兵外,不僅衣食由各地財政供養,兵器鎧杖也都由官府制造供給。只是由于諸道府州各有鑄辦軍用的工坊作院,因此兵甲的成色差異很大。
而郭榮送來的這副細鱗甲顯然不是趕工完成的濫竽充數之物,魚鱗狀的甲片完整地編綴在一起,護臂、披膊平整堅固,在太陽下折射著銀色的光芒,就連絹帛的包邊也是光潔亮麗,顯然是新造的良甲。
旁邊的郭樸不停撫摸著甲片嘖嘖稱奇,就連郭信也忍不住贊嘆此甲制藝精良,他知道這恐怕是郭榮為自己這幼弟初次投身軍伍所準備的禮物。
但很快給郭信穿甲就成了件麻煩的事,兩人都從沒穿過甲胄,費勁地穿戴了半天,好不容易才將各個部位都掛上了身,卻怎么看都顯得不倫不類。
郭樸見狀沒法,一臉郁悶地道:“意哥兒在這等等,我去前頭找我爹問問。”
郭信只好自己穿著甲活動起來,讓他有些意外的是,甲胄在身雖然看著笨拙,但其實并不怎么影響手腳活動,無非是身上的重量會讓動作變得稍有些遲緩。幸運的是他遺傳了父親郭威的雄壯,很快就適應了甲胄在身的狀態。
沒一會郭樸又笑著回來了,一邊幫郭信卸甲,一邊說道:“我爹說了,過兩日把他以前的甲給我穿,這回能去做意哥兒親兵了。戰事一起就是大把的軍功,到時候意哥兒升一級,我也升一級,等意哥兒做了軍都指揮使,我也就是軍都指揮使的押衙了。”
郭信笑著搖搖頭:“戰事一起,升功的機會雖多,戰死的幾率也大了不少。”
郭樸手中的動作不停:“說來奇怪,我總覺得意哥兒比別人命大,沒那么容易死。”
得了郭壽的指導,這回郭樸已經知道了穿甲的步驟,先是為郭信套上護臂,再將披膊掛在上身,用系帶緊緊束好,然后才是最為沉重的細磷身甲,最后將束甲絆和護腹甲都扎在身前用抱肚和皮帶拴勞,這樣一套下來才算勉強穿齊。
郭信見郭樸都累出了汗,笑著接過兜鍪戴在自己頭上,向郭樸問道:“如何?”
郭樸擦了擦汗,繞著郭信走了兩圈,這才道:“意哥兒氣度不凡,我看比那病懨懨的馬軍都指揮使中看多了。”接著又一臉感慨:“意哥兒這下真是武夫了!”
郭信心下十分滿意,嘴上卻說:“中看沒什么用,上陣能殺敵制勝才是真能耐。”
“意哥兒又跟我說笑,外人不知道,咱家里誰還不知道意哥兒弓馬的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