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娘的額頭光滑,鼻梁小巧細窄、鼻尖微翹,最吸引郭信的是小娘的一雙眼睛,竟是呈現出微黃色的眼瞳。而除去臉外,小娘身上的衣裙也無可挑剔,淺紅色的襦裙映襯下,袒露在外的脖子和玉腕更加顯得白凈。
郭信突然胡思亂想起來:眼前這樣一個白凈如玉的小娘,竟也是靠那些粗食淡飯養出來的?
郭信不知道的是,崔玉娘看見他二人進來時也楞了一下。她本以為郭信這回是獨自來找自己,才決定摘下面紗,好好收拾了一番才見他,卻沒想到郭信還帶著這樣上回身邊那個粗莽的漢子,一時之間竟以至于忘了起身行禮。
不過隨后看到郭信的眼睛一直到坐下也未離開自己的身上,見慣了男人目光的崔玉娘早已不再覺得羞澀,反而感到有些欣喜——眼前的郭郎顯然并不討厭自己。
想到這,崔玉娘決定先開口:“郎君不認識妾身了么?”
在郭信聽來,這話顯然是句廢話,自己若是忘了她,怎么還能來找她?
但他還是老實說道:“上次見面時娘子帶著面紗,剛才一時失神,娘子不要見怪。”
崔玉娘微笑:“郎君對妾身有恩,喚妾身玉娘就是。”
郭信心想:玉娘這名字起的還挺貼切,眼前小娘確實如玉人一般白凈……
這時史德珫似乎對二人忽視自己感到不滿,搶著開口道:“你這娘們長的不賴,但配我家郭郎還是勉勉強強。”
崔玉娘低頭道:“郎君說笑了,妾身不過是一介伶人。”
“不用理會這廝,娘子……”郭信想了想,還是改了口:“玉娘還是唱曲吧。”
崔玉娘立馬笑吟吟起來:“不知兩位郎君想聽些什么?”崔玉娘嘴上問的是郭信和史德珫二人,眉目卻只盯著郭信一人。
郭信自然不指望能從史德珫嘴里蹦出什么詞作來,回憶了下鄭諄平時嘴上念叨的幾個人名,嘴上有了數:“玉娘可會唱溫飛卿的詞?”
崔玉娘看上去似乎有些意外:“溫李的詞最是精致艷麗,沒想到郭郎會喜歡。”
郭信哪知道這些,此時不得不敷衍過去:“我二人都是粗人,玉娘隨便彈些就好。”
于是崔玉娘撥弄了兩聲琵琶,很快就清唱起來:
鳳凰相對盤金縷
牡丹一夜經微雨
畫樓相望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