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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這個世界初次睜開雙眼的時候,是在一場淅淅瀝瀝的細雨中。
陰沉濕潤的空氣,慰靈碑前,靜立著數百忍者和村民,皆是一襲黑衣,抽泣的聲音被雨聲掩蓋了少許,悲哀的氛圍彌漫氤氳不散。
匱乏疲憊的身體,在他睜開雙眼的時候就頹然倒下,栽倒在了墓園堅硬的石質地面上,發出一聲疼痛的輕哼,隨后便是被困意和毫無收斂的寒冷吞噬,陷入恍惚的境地。
昏迷的時候,腦海中碎片似的記憶令他初步認知了這個世界,原本的松崎夏樹徹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前世曾闖出煊赫戰績的大盜——若不是被熟人背叛設計而斬斷雙手,失去了引以為傲的資本,他絕不會選擇自殺來保留住最后的驕傲。
那是很可悲的抉擇,亦是無可奈何的殘酷現實!
從木葉醫院的病床上醒來后,木葉村教育部允許入學的通知到達,對新世界還懵懂遲鈍的他忽聞這個消息驚喜交加。
驚的是他大概猜到了自己來到了一個怎樣的殘酷世界,喜的是他再次擁有了屬于自己的雙手,并且極有可能綻放出更勝昔日的光輝。
然而事實上,或驚或喜都沒能持續太久,前者在于來到這個世界后殘酷的現實并未向他展現,他畢竟不過是個稚兒,父母雖皆在戰爭當中逝去,但木葉村總歸還算得上是這個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之一,戰火更是未曾波及到木葉隱村。
后者則是遇到了較之失去雙手還要恐怖的事情!
并且雖在那以后順利入學,在忍者學校里所學到的東西卻并非如最初臆想的那么神奇,尤其是對于他這種戰爭孤兒來說,接觸查克拉這種忍者力量就需要許多時間,更別提入學一年后的再次分班。
忍者學校不分文理,似乎就不存在分班一說的,然而忍者學校畢竟不是慈善機構,它所培養的都是戰爭機器,是捍衛與侵略的尖兵,也即是忍者。
按常理,忍者學校會進行六年時間的學習和訓練,之后參加考試獲得護額成為下忍,只有成為忍者,才會被隱村派上戰場,與敵人作戰,但實際情況卻并非一貫如此,尤其是在戰時。
天才是突破常理的,炮灰則是不被重視的,忍者學校三年級學生就足夠達到踏上戰場的底線了,三身術、苦無投擲術、基礎體術、陷阱知識等等,也許經驗不足手段拙劣,但作為炮灰這已然足矣。
所以炮灰和原著中從忍者學校畢業的下忍待遇完全不同,沒必要經歷過搶鈴鐺測試,指導老師也通常不是忍村上忍,甚至連特別上忍都不是,只是中忍而已,或許幸運點會是經驗豐富的資深忍者,倒霉的話沒準就是剛從下忍提拔上來的普通中忍,中忍就已可以領導小隊了。
對于他的指導老師,夏樹認為很大概率是后者,即使現在還沒有見到。
同樣不明確的是此次的任務,身為下忍,又是在戰爭狀態下,通常沒資格提前知曉任務目標,但對于他們這種從忍者學校突然抽調出來被賦予下忍資格的炮灰,即便是最簡單的巡邏任務都兇險無比,隨時可能隕落消亡。
想到此間的兇險,夏樹深吸了一口氣,推了一下鼻梁上架著的貌似尋常的黑框眼鏡,握著忍刀的手稍微攥緊了些。
因為,這兩件東西,是他當前唯二的外在依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