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弓?”卞來一愣,緊接著說道,“好,我給你取把騎兵用的角弓來。”
白無一拿了卞來取來的角弓在手,他握著一副空弓從馬廄中穿梭行走。
他于馬廄之中,每走至一些形體矯健的馬匹身邊時,便在馬首的兩側分別拉放弓弦。其中很多馬匹或左或右的,因受到近在耳邊的弓弦彈響而受驚轉頭。只有少數的一部分馬匹,它們對發生在自己左右兩側的弓弦的響聲都不加以理睬。
對那些于弓箭聲沒有理睬的馬匹,白無一又取了身上的橫刀在它們眼前揮動。其中,又有一部分馬礙于刀光的反射而擺頭。
“卞校尉,我選好了。”白無一指著幾匹馬說道,“就是這幾匹。”
卞來拍手笑著對白無一稱贊道,“老道,老道。真沒想到白兄弟你竟然如此老道。這若是換做那些新兵來選馬,它們一般都喜歡去選那些身形高大的馬匹。稍稍懂點的人吧,它們就喜歡看馬匹的臀部肌肉,再或者拉出去試騎一圈。再懂點的,他們也無非就是看看馬匹的牙齒辨別辨別年齡,或者給馬披上重甲,看看它負重奔跑的姿態。我實在沒想到的是,白兄弟你竟然就用了這么一個簡單的方法,就一下子挑出了這馬廄中最久經沙場的戰馬。”
“戰馬的體格,耐力固然也很重要,但那需要將它們騎出去一匹匹的試,眼下這馬廄中的馬匹眾多,顯然短時間內我沒辦法那樣去調選它們,故我也只能采用這個方法了。”白無一說道,“這幾匹馬它們不驚弦音,亦不懼刀光,顯然它們是經過了嚴格的訓練或參加了殘酷的實戰的。選它們,不會錯的。”
“說的不錯。斜谷山莊的人果然個個是人中之杰。”卞來說道,“想我那個小兄弟郁樸,也就是你的師弟,他可真是拜師學藝去對了地方了。”
“卞校尉,敢問這次行動由誰指揮?”白無一轉而問道。
“誰指揮?”卞來被白無一這么一問才突然意識到,李永國給他的命令里并沒有提及由誰指揮這個事。
“挽風營的十人肯定是我指揮,但若說總指揮...”卞來想了想說道,“那還要等到出發那天聽將軍的指任了吧。”
出發日的一早,卞來便率著白無一與其他八位全副武裝的挽風營兵士,來到了朔定要塞的北門之下。隨后,朔定軍匡滅營與飛穹營的二十名戰士也在各自校尉的帶領下驅馬趕到,并在門下集結。
白無一看到,匡滅營的十個戰士人人身著明光甲胄,持著長槍。在他們隨行的馬匹上,馱著的除了毛氈營帳,被褥衣帽,水囊糧袋之類,還有大盾,陌刀這些重兵器。而飛穹營的兵士看起來也并不比匡滅營輕松多少,他們雖身著了較輕一些的皮甲,但他們戰馬上卻是帶著下馬作戰用的長弓,騎馬作戰用的短弓,近戰用的重矢箭頭箭囊,遠距離拋射用的輕矢箭頭箭囊,亦還有近身格斗用的障刀。
隨著奔踏的馬蹄聲再次由遠及近的的響起,白無一看到,卞來口中的那十個延笛向導也到了。
第一次見到延笛人的白無一看到,他們的服裝與朔定軍大相徑庭,他們身上一點甲片都沒有穿戴,他們只是穿著厚實的皮襖,頭戴著皮帽,背負著一把短弓。
四十人的出征隊伍集結完畢,大家靜待傳令兵的到來。
“這都什么時辰了,怎么傳令兵還不來。”卞來驅馬走到飛穹營隊伍前,對他們的帶隊校尉單照說道。
“卞哥別著急,興許他們是在給我們準備壯行酒呢。”單照笑著說道。
“去你的,壯行酒那是給送死去的人喝的。”卞來說道,“我才不喝那玩意。”
“卞哥你說,我們這去幽冥地,那還不就是去送死呀。”單照說道。
卞來瞥看了幾眼一旁的其他戰士,而后說道,“小單,你這話可是擾亂軍心啊,我告訴你。”
單照笑了笑說道,“不敢,不敢。卞哥的官腔打的實在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