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他們真的是不死心。”卞來在尊狼血山的山坡上勒住了馬匹,借著上午的陽光,他回身瞭望著遠處追趕而來的胡達騎兵說道。
“眾人聽令!”易空突然開口說道。
“在!”卞來恍然同其他人一起回答道。
“單照,卞來,你們帶飛穹營和挽風營的二十名戰士和我一起在前方山隘后下馬埋伏。兀兒律鈷,蕭萬,你們引全部馬匹向北佯裝逃竄。在敵人進入隘口后,我們先行從他們后方進行伏擊,你們隨后再回身向他們突擊。”
“得令!”
通過山中隘口后,卞來發現這狹窄的隘口以及其后陡坡上的亂石堆確實是一處絕佳的伏擊點,在偵查地形這一點上,他想,兀兒律鈷也著實有他的過人之處。
在易空的指揮下,單照和其他九名飛穹營弓手持了步弓藏于陡坡高處巖石之后。而卞來則和其他挽風營弩手手持重弩隱蔽在了更靠近隘口的位置。與此同時,白無一取了一柄刃長五尺的陌刀,他獨自一人潛伏到了最接近隘口的一片矮草之中。
隨著易空從馬背木箱內取出他的武器,隱蔽至隘口附近,卞來清楚的看到,易空手中持著的武器竟是一把漆黑的雙弓大弩。那弩造型奇異,不止弩臂上下有兩個弩弓,其弩身更是寬厚異常。并且,在其寬厚的弩臂的末端還設置有一個類似于絞盤的裝置,絞盤之上亦纏繞著黑色的繩索,而于繩索的一端系著的則是一個尖銳的倒鉤箭頭。
然而真正令卞來感到驚訝的是,易空在將大弩蹬開后,竟向弩臂上一口氣放置了十二支重頭短弩箭。在驚異于易空手中黑弩設計精巧,竟能放下十二支弩箭的同時,卞來也低頭看了看他自己手中的制式角弓弩。他知道,在近距離的伏擊中,這軍中配發的角弓弩是設計可以最多放上四支箭矢的,但在一個刻槽中放置四支箭矢,那已經也是此弩的極限了。眼下,卞來為了保證殺傷力和準頭,他只在角弓弩上放置了三支短箭矢,而僅此三只短矢,他還對這一擊能否射穿胡達人的硬皮衣物報持著懷疑的態度。看完自己的手中的角弓弩,再反觀易空手中的那架雙弓雙弦的大弩,卞來只覺得自己手中的武器像極了朔定要塞市鎮街上小孩玩的玩具。他想,白無一當初說他們默誦派個個是能工巧匠,也真是所言不虛。
見卞來眼睛不斷盯著自己手中的“飛仙索”瞧,易空拍了拍他,而后小聲說道,“卞校尉,一會兒幫我一起拉住這副絞盤。”
卞來不知易空此話何意,他本欲開口相問,卻見易空伸手又向他指了指隘口處,示意他注意觀察敵情,不要分散精力。
經過易空的指示,卞來收回了他停留在大弩“飛仙索”上的驚慕眼光,他再度將注意力集中到自己手中的角弓弩望山以及不遠處的隘口上。
隨著胡達人馬蹄聲漸漸響起,卞來看到一直在等候敵人到來的兀兒律鈷和蕭萬也開始引著大群馬匹向北佯逃而去了。
一隊胡達騎兵很快沖過了隘口,他們在看到了大量隨兀兒律鈷和蕭萬逃竄的騎兵和馬匹后,不加思索的加緊了追趕的步伐。緊接著,后續的胡達輕騎也陸續從隘口穿出。
約莫胡達人有五六十騎通過隘口向北追去的時候,卞來但見易空將其絞盤上的倒鉤箭安放至了其弩臂下方。“嘭!”隨著一聲張裂的弦響,但見一道黑線從易空手中直直的射了出去。隨著絞盤的劇烈轉動,卞來看到,那爪鉤箭拉動著絞盤上的繩索,筆直的沒入到了隘口對面的一塊巨石之中。
看到這里,卞來恍然明白了易空剛才對自己說的話語,他當即伸出一只手幫助易空死死的拽住了絞盤。就在卞來拉住絞盤的一瞬間,幾個胡達人的馬蹄便當先絆在了了繩索上,瞪時人仰馬翻。
隨著這幾個胡達人騎兵突然的翻到,其身的幾個胡達騎兵也躲閃不及,頓時踐踏其上,跌落翻到。就在其后更多胡達輕騎急忙勒馬的同時,卞來但見身旁的易空突然站起了身,并張口大聲大吼道,“殺!!”
喊話間,易空猛的同時扳動了“飛仙索”的扳機,十二支箭矢如暴雨般的密集向胡達人噴發而去,霎時間,胡達輕騎便連人帶馬的慘倒一片。
在易空發出箭矢的時候,卞來也迅速的從石后探出了身子,他朝著胡達輕騎即刻射出了三支箭矢。
在看到自己的箭矢飛出,并將一個胡達輕騎射翻下馬的同時,卞來也看到了單照以及他手下飛穹營戰士發出的箭矢,那些箭矢從自己身后高處飛下,準確的命中了更多尚不及反應的胡達騎兵。挽風營和飛穹營戰士密集而出的箭矢,令胡達輕騎的人和馬匹紛紛中箭,頓時陷入到了混亂之中。其中胡達輕騎那些受傷和受到驚嚇的馬匹,更是一時間失去了控制,一些中箭的馬匹不住的痛苦亂奔,這給本就措手不及的胡達人制造了更大的混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