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紜從旁聽得兩人對話,心中不禁驚嘆,這搖光的白翎軍不虧為帝國最為精銳的部隊之一,其大將郗烈果然也有著超凡的戰略意識,兵家有云,知己知彼百戰不殆,這郗烈眼下不僅對敵人偵查細致做到了知彼,更是連自己一方的劣勢也了然于胸,實屬難得。
行了一陣,乘于馬上的郗烈忽而又開口向曹巖問道,“曹副將,本將問你,你說敵人軍中的兩千亞梭爾騎兵,當會布置在何處?”
曹巖琢磨了一下說道,“稟將軍,屬下估計那兩千亞梭爾騎兵當布置在喀爾多人的側翼,以便他們發揮機動優勢,對我側陣形成突襲。”
郗烈笑了笑,轉而又問向了身側的另一位副將,“袁副將,你認為呢?”
“稟將軍,屬下以為,亞梭爾的騎兵人數雖少,但乃是敵軍核心,他們應布置在敵陣中軍。以領銜喀爾多軍隊對我中軍發動沖擊。”
面對兩人的回答,郗烈苦笑一聲而后低聲說道,“可惜展副將已不在軍中啊,不然本將還可再問問他的看法。”
正說話間,郗烈忽而注意到了一旁默不作聲的邵紜,于是他開口向她問道,“邵庭使,不知你如何以為呢?”
“郗將軍,行軍打仗不是本使之所長,兩軍對壘,軍機決斷的大事,我自不敢妄自推斷,以免面擾誤了將軍思緒。”邵紜說道。
“邵庭使不必謙虛,盡管說說你心中所想便是。”郗烈看著她說道。
“這...”
“庭使大人但講無妨。”
邵紜轉而輕輕一笑說道,“既然將軍執意讓我這個外行人說,那我就簡單說說我的看法好了,只怕我的觀點會令諸位將軍見笑了。”
“不會的,庭使大人久居皇庭朝中,既然未出征參與過戰事,若真是說的離譜了,大家也都理解。”郗烈說道,“還請庭使大人一說吧。”
邵紜輕輕點頭說道,“我以為,亞梭爾的那兩千騎兵不會布置在敵陣的任何位置。他們應該在遠離敵陣之外的地方單獨列隊。”
邵紜話語一出,當即有幾位隨行的校官愣了一愣,相視默笑。
“哦?”郗烈向邵紜問道,“邵庭使為何以為那兩千亞梭爾騎兵不會布置于敵陣之中呢?”
邵紜見郗烈聽到自己的話后并不感到意外,而是表情自然,于是她說道,“我想將軍也預計到了。亞梭爾兩千騎兵,就算其裝備再精銳,那對于軍事實力強大的亞梭爾來說,也猶九牛一毛。而我們此番深入喀爾多荒漠,這第一戰,亞梭爾就只派出了這么點人馬,那也只能說明此役他們根本就不想與我正面交鋒,也并非想借助喀爾多人一舉擊垮我們。我想他們更多的是想要通過此一戰,來探看我伊洛的虛實戰力。至于為什么認為他們會單獨列隊成陣,我的想法是,一旦此役我軍獲勝勢定,他們定會望風而退。若是我軍呈現敗勢,他們也必然會揮軍趕殺。”
郗烈沖邵紜略感欽佩的點了點頭,他身邊幾位偷笑的軍官也隨即收斂了笑容,轉而瞪大了眼睛看著邵紜。
“邵庭使高見,你的一番言論真是令本將對你刮目相看。”郗烈說道,“沒想到這工造府中竟藏有庭使大人這般的奇才。”
“郗將軍過獎了。”邵紜說道,“我也只是隨意說說罷了。”
郗烈笑了笑,轉而大聲對傳令官說道,“傳我將令,全軍前進五里扎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