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董獻的隊伍,姚平一行由天塘郡轉而向南,來到了玉衡州的滄越城。
滄越城地處玉衡州中部要沖,坐落于河網之上,城內河流密布,橋梁眾多,城內建筑更是粉墻黛瓦,精巧格致,極具地方特色。看慣了西域厚重城郭,色彩單一的粗狂民居的姚平一入城,便立刻被這里透露的清新婉約的城鎮氣質所吸引。
“瓶子,看樣子咱要先在這城里暫時住下了?”屈順走在滄越城青石板鋪就的街道上,邊四下觀望著絡繹行人邊向姚平問道。
“興許是吧。”姚平說道。
“咱要住多久?”屈順又問。
姚平看了看走在自己前面不遠處的展野,而后說道,“我也不清楚。一切且聽從展大哥和董大人的安排吧。”
“嗯。”屈順應了一聲。隨后他四處張望著看到了路邊的一處小食攤。他眼睛直盯著攤上的食物忽而又大聲說道,“瓶子,看那兒!那兒有炸肉丸!咱們要不要去嘗嘗?!”
經屈順這么一說,又眼見新鮮的肉丸被攤販從油鍋里撈出,姚平頓時也覺的肚子有些餓了。
正待姚平問詢酈君和陳大花的是不是也想去吃肉丸時,展野此時突然從隊伍前方回頭對他們說道,“在滄越城的這幾日,一切食宿董兄都已為我們安排妥當了,咱們不必再花費自己的銀兩了。”
聽展野這么一說,屈順愣了愣而后即開口問道,“展哥,你說的可都是真的?!”
“難道還騙你不成。”展野說道,“說不定明晚我們還會被一同邀請到州督府參加宴席呢。”
“宴席?!”屈順瞪著眼睛驚喜的問道,“展大哥,你說我們會被喊到州督府吃席去?”
展野輕輕點頭而后說道,“此行借董兄的光,我們所有人應該都會受邀到州督府的。”
“老天爺啊,我竟然會被州督喊去吃宴席?!”屈順興奮的幾乎要跳了起來,他激動轉身攬住姚平使勁晃著他的胳膊說道,“瓶子,你聽見沒有,咱明晚咱都要去州督府吃飯啊!”
姚平拍了拍激動的屈順而后向展野問道,“展哥,我們并不是隨董大人從洛川皇庭那邊來的,也一起去參加宴席...這沒問題嗎?”
“當然沒問題。”展野看著姚平停頓了一下而后一笑繼續說道,“你是不是還在擔心通緝的事情?放心好了,董兄既然答應幫助我們了那他自然心中有數。在這里,你和酈姑娘都會很安全的。我想啊,此番經董兄當面向州督說明我們的情況,那今后一切當會變得很順利的。”
姚平沖展野點了點頭,而后與屈順相顧一笑。
繼續向前,一行人本欲隨董獻的人馬進駐滄越城驛館,但礙于城中驛館客棧大多被新遷來玉衡州府官員臨時租住,姚平幾人連同展野手下忠心追隨的十幾名臨澗戰士不得不另尋他處。正當眾人為此事犯難時,得知此情況的董獻特別安排了董家在滄越城內專門留置供親友來訪居住的宅院,以供展野姚平等人暫時居住。
董家宅院位于城繁華地段,其院落進深五道,房屋雕造的精巧別致,院內更是假山小池,廊腰縵回,奢雅逸趣。進入宅院其中,頭一次見到此等規格屋舍的屈順和陳大花是兩步一停,三步兩轉的四下張望觀賞,姚平和酈君也是不禁為這宅院的雕造精美,制造纖巧而暗自贊嘆。
而走入住宿的房舍之中,姚平看著屋內那鸂鶒木雕造的床榻,青銅玉器制作的擺件,古香緞縫制刺繡被褥,更是不禁傻傻愣了足足有一刻鐘。
不等姚平從驚訝中回神,屈順忽而從內屋床榻上抱來了一個瓷娃娃開口向他問道,“瓶子,你看,床上還放著一個娃娃呢,這是干啥的?”
“這...是枕頭。”姚平定眼看了看屈順手中的瓷娃娃說道,“是一個做成了胖娃娃的瓷枕。”
“啊?這是枕頭啊?”屈順擺弄著手上的瓷枕恍悟著說道,“原來是個枕頭。嗨,嚇我一跳。”
“嚇你一跳?”姚平問道,“一個枕頭有什么可嚇人的啊?”
屈順一笑說道,“我當是誰家孩子不幸在那床上死了,那家人就比著他的樣子做了個瓷娃娃放在這床上當紀念呢。”
“聽你這么一說,還挺瘆人的。”姚平說道。
“嘿嘿。”屈順尷尬一笑而后說道,“可真是開眼界了,州督家就是不一樣。我光聽說城中大戶人家的枕頭是瓷的,但沒想到這州督家別院客房里的枕頭不光是花瓷的,還是娃娃樣的花瓷的。真是不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