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客,眼下離飯菜準備妥當還有段時間,不如你們且先洗換上干凈的衣物吧?”另一名丫鬟看了看眾人而后說道。
聽眼前丫鬟這么一說,姚平立刻垂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著,他只見自己身上那件本就有些古舊的粗布棉衣在經過這些日子的風霜雨雪后更是污濁不堪。
姚平先是伸手小幅度的拍了拍衣物上沾染的風塵,轉而又看了看屈順,陳大花,酈君三人,他見他們的衣著也不比自己的干凈到哪里去。尤其是屈順,他的衣褲由于之前他腿部受傷的緣故,更是有一大片血跡沒有洗凈,顯得更為邋遢不堪。
看到這里,丫鬟的無意之言令姚平頓時心生了一絲自卑,他覺得他們幾個人無論從依著打扮還是從身份地位上來看,都是與這奢華典雅的宅院極不相配的。
姚平正踟躕不知如何回答間,屈順忽而開口對丫鬟說道,“不用換了,我們就這一身衣服,也沒有其他衣服換。”
聽屈順這么一說,兩名丫鬟相顧一望不忍掩嘴偷笑了一番。本就感到有些難堪的姚平經屈順這么一說,此時更是面露尬色。
“因趕路匆忙的緣故,我等都沒有攜帶換洗的衣物。”姚平猶豫了一下,開口對兩名丫鬟說道。
眼見兩名丫鬟依舊是面帶一絲輕蔑的嬉笑,姚平調整了一下語調對她們認真說道,“我們也想換洗上干凈的衣服,可無奈事務纏身,這洗換衣服不方便那我看不如這樣,你們去取毛刷和上好的熏香來,給我們幾人挨個梳熏一下衣物好了。”
聽姚平這么一說,兩名丫鬟頓時止住了笑意,其中一名開口問道,“貴客,您說...您要用熏香?”
“是,難道你們這里沒有嗎?”姚平問道。
“有,....不知貴客您要用哪種香?”丫鬟問道。
“迪米的廣藿香。”姚平開口說道。
“...廣藿香..”丫鬟面露些許詫異之色。
“怎么了?”姚平問道。
“沒,沒什么。”丫鬟慌忙說道,“小女這就為幾位貴客取來。”
隨著姚平的吩咐,兩名丫鬟很快取來了衣物毛刷,熏香爐和廣藿香薰料。她們先是用毛刷為幾人挨個刷去了衣物上的風塵,而后又點燃了香料,手持著熏香爐緩緩圍著姚平等人繞行為他們熏下香氣。
“嘿,這可真香啊。”屈順張著雙臂聞了聞自己的衣襟。在兩名丫鬟退下后,屈順繼而向姚平開口問道,“瓶子,想不到你還懂熏香啊?我剛才看到你說這個什么藿香的時候,那兩個丫鬟在聽到后還挺驚訝的,怎么回事啊?”
“其實我不太懂香薰,只是之前在跟舅舅跑商的時候,在喀爾多那邊你的集市上我們在將絲綢,茶葉和瓷器賣掉后,總會再進些熏香料返程賣到關內來。至于兩名丫鬟對我說的香薰感到驚訝,我想那是因為她們也知道,這廣藿香是在那些所有熏香里最昂貴的,而且是洛川的達官貴人們最愛用的一種香薰料。”
“帝都的達官貴人最愛用的香薰料啊?”屈順驚訝的說著,又抬手聞了聞自己身上的香氣。
“瓶子。”陳大花此時突然感到有些擔憂的開口向姚平問道,“這達官貴人們用的熏香,我們普通老百姓擅用,這會不會被定罪啊?”
聽陳大花這么一問,姚平與屈順對視了一下,隨后屈順對陳大花說道,“會。是會殺頭的。”
“啊?”陳大花大驚。
“順子騙你的。”姚平一笑對陳大花說道,“熏香里可沒僭越一說。”
“順子,你給我站住!”
看著追打跑遠的兩人,姚平與酈君相顧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