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月29日,安特拉加圣國,圣城東北約60公里處。
凱西瑞半跪在地上,徒手抓起一把泥土,先是細細揉搓了一番,繼而放在鼻前,認真地嗅了嗅。
“唔紅砂土,還有一些潮濕。”
他像一名品酒師那樣搖晃著手中的泥土,讓其從指尖慢慢滑落。接著又將手指插入土中,閉目凝神,像是在與什么東西建立著聯系。
“越來越潮濕了,嘿,真像姑娘一樣。”凱西瑞自顧自地開著低俗玩笑,心想著反正四周也沒有其他人,“這地下有暗河”
他將手指從土地中取出,在自己那泥濘不堪的工作服上抹了抹,隨即憑空召喚出一張金光閃閃的卷軸,將其鋪展在自己的眼前。
凱西瑞卷起袖子,隨手拔出一根細草,在卷軸上劃拉了一下,原本空白的紙面開始浮現出畫面,那是一幅極其詳細的水文圖。
“這個地方3000年前是河灘”凱西瑞觀察著卷軸,嘆了口氣,“這可不行”
他站起身來,向上一抬手指,卷軸隨之縮成一團,消失于虛空之中。凱西瑞望了望四周,叉起腰來,又是一聲嘆氣。
“唉,這可不行,這活沒法干。”
就在四天前,余安突然破天荒地主動找上了他,凱西瑞原本感動得都要哭天喊地了,但誰知對方卻當面潑了他一盆冷水。
“凱西瑞,我可不是來找你閑聊的,有事情要給你做了,快給我滾去干活。”凱西瑞記得余安如此說道。如此的冷漠、無情、令人傷心。
余安交給他的任務是在圣城東北方的一個山丘上修建一座大型防御工事,那個山丘恰好位于圣城和維格蘭的中線處,北臨境內少有的平原,東靠拉格納族裔們的棲息地,是一個非常好的戰略緩沖地帶。
雖然凱西瑞沒有布里瑞安戰爭之神那么懂得戰爭,但此地的戰略意義還是很顯而易見的,至于究竟是誰要他建造這個防御工事的,他自然心里有數。
一想到這里,凱西瑞就覺得不爽。
要不是念在余安的面子上,我才不會老老實實地幫著那混蛋做事。
他如此想到。
雖然拖了四天的時間才過來實地勘探,但他還是兢兢業業地發揮了自己身為建造之神的本領。但顯然,這里的土質并不適合修建大型工事。
凱西瑞本想再往前走走,但昨晚喝的酒似乎起了勁,讓他連連打起了哈欠。
“算了算了,明天再來吧。反正又沒人敢打過來,真不知道奧古斯都在擔心些什么”
凱西瑞伸了個懶腰,慢悠悠地轉回身去,打算就這么一邊喝著小酒,一邊悠閑地走回圣城。
轟
就在此時,天空中騰然傳來一聲爆鳴,驚起一片飛鳥。凱西瑞回過頭來,滿臉的懵逼。
“搞什么”
他看到空中有一個向下飛馳的身影,那個身影沒有借助任何飛行坐騎,只是憑借著操控氣流來改變自己的角度和速度。它的身后跟著不下三十個騎著亞種龍的追兵。那些追兵不停地釋放法術,將火球一股腦地向下投擲,全然不在意其中有多少打偏,落向了地面。
“他媽的這是什么荒唐事”凱西瑞忍不住罵了一句人類的臟話。
轟
又是一聲爆鳴。身影被其中的一枚火球擊中,卷著火光與濃煙急劇下落。就在要落向地面的一瞬間,那身影突然反轉過身子,用一陣旋風將自己包裹起來,才勉強以安全的姿態著地。
那身影在地上滾了幾圈,帶過一片焦黑的印記。凱西瑞本以為那人都要被燒成炭了,誰知對方卻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昂頭望著天空。
直到這時,凱西瑞才第一次看清對方的長相。
那是一個年齡尚小的少女,一頭縱長的銀發隨風招搖,與四下的火光相映,仿佛是被曜日所包圍的月光,不羈而高潔。
“天哪人類的女孩,竟和余安有幾分神似。”凱西瑞在一旁嘖嘖嘆道。
女孩注意到了不遠處的凱西瑞,謹慎地向后走了兩步,昂著頭說道
“平民,這里的事和你無關,趕緊離開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