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科恩霍爾先生。但如今教會對圣國采取敵視態度,您的使團又在這樣的時期不宣而來。圣國的人民本就對教會心存怨心,在這樣的情況下,諭者本人實在是不方便接見。所以,便由我全權代行職責。”弗里德曼回答道,表情穩妥。
“我能夠理解。”科恩霍爾神父不緊不慢地點了下頭,隨即又掃了眼四周。
“這里位于圣城正東五公里處,城內現在正發生瘟疫,所以只能在這里接待您和您的使團。”弗里德曼解釋道。
“圓頂方座,東南西北各有一座竄天頂的涼亭,這是西明圣典中凱西瑞所創設的制式,現在這個時代卻不多見了。這座庭院的建造者是一位有心之人。”科恩霍爾神父贊嘆道,“抱歉,有些跑題了。既然是您來負責,那我希望能夠盡快商議援助之事。”
“關于這件事情。”弗里德曼立即嚴肅了神情,“我很遺憾我們必須拒絕。我們愿意有償從諾特蘭庇護地購買物資和藥品,如果可以的話,我們也真誠地希望教會能夠派出醫療者幫助我們。但以篤濟使團的名義進行援助,我們必須拒絕。”
“我明白您在擔心什么,弗里德曼先生。”科恩霍爾神父說道,“我們雖身為篤濟使團的成員,但這一次,并非以篤濟使團的名義而來。我們不會要求貴國讓渡任何權力,我們只負責醫療,一切聽從貴國的安排。”
弗里德曼下意識地皺了下眉頭,未曾料想到這樣的發言。
“如果您感到為難,請先看一樣東西,再來做決定。”
科恩霍爾神父回頭示意了一下,一名學徒模樣的人走上前來。他的手中托著一只小小的鐵盒,其表面刻滿了魔法紋路,散發出暗淡的藍光。
“大概在一周前,我們得到了關于貴國的瘟疫報告,并順帶得到了一份尸體樣本請不要在意樣本是從哪里來的,但我可以說完全是通過正當、正義的途徑獲得的。”
科恩霍爾神父特地解釋了一下,接著說道
“我們在那具尸體中發現了一種類似于苔蘚的植物姑且將其當作植物。它具有奇妙的結構和獨特的生理,說實話,我們無法確定那是什么。于是,我的這名學徒便創造性地嘗試用其喂養德羅克松鼠一種我們用來做實驗的動物。”
科恩霍爾神父似乎是進入了某種學術狀態,揮動著雙手講解起來。
“最開始,那些松鼠變得精力旺盛,無論是雄性還是雌性都開始產生強烈的性沖動。后來,這種沖動演變為了暴力與自殘傾向,再后來”
神父眼中的學術熱情變成了某種擔憂。
“再后來的情況,還是由您自己來看吧。”
他朝那名學徒點了點頭,對方深吸了一口氣,像是鼓足了勇氣般地解除了盒子上的魔法,將蓋子拿了開來。
接著,一聲凄慘到難以名狀的尖叫聲呼嘯而出。
盒子的內部另有一層鐵籠。籠內,一只早已不成形態的“動物”發了瘋似地啃咬著籠子。它的牙齒已經全部斷裂,散落在籠中、倒插在牙齦上。慘白的骨頭附著著腐爛的肌肉,裸地暴露在體外,一邊的眼珠從眼眶中脫落而出,僅有絲絲的絮狀物勉強連接著。
弗里德曼看著眼前那詭異之物,不知它是屬于生命,還是死亡。
“這究竟是什么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