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苞刺穿心臟后,會將鮮血吸食干凈,為花朵提供營養。營養充分后,花苞會從心口刺出,綻出一朵白花,同時,根莖中的鮮血會源源不斷地輸往花瓣,直到將整個花朵染紅。
由于血玫瑰的生長過程過于殘忍,大陸上的所有國家都將其列為了禁止進口的商品,在弗洛蘭卡境內也遭到封殺,基本已經算是滅絕了。
“您的見識遠超我的想象。”老板從酒桶旁站起身來,“想不到如今還有人知道這種花。”
“只是從書上讀到的罷了。”吳雍違心的說道。實際上,這是他自己設定的東西,怎么可能會不知道。
老板不知道又從哪里摸出了一只酒杯,接出了一杯正常的啤酒,自顧自地喝了一口。
“所以呢,您有什么高見嗎?”
“高見倒是沒有,我只是覺得,余安不太會用血玫瑰來代替荊棘花,況且,埃德蒙只是見到了光鹿,卻沒有見到真正的余安。余安當時到底在不在場還是個問題。”
“嗯,順理成章的推論。”老板評論到,“但您的每一步都是基于假設。假如,我是說假如,神話中的荊棘花,實際上就是血玫瑰呢?畢竟沒人知道荊棘花究竟是什么樣的。”
——不可能,荊棘花另有其物,設定里面這兩種花完全是兩碼事。
吳雍在內心里反駁道,但他顯然無法向老板說明什么是“設定”。
“確實有這種可能。對了,我有點好奇,你是怎么得到埃德蒙的記憶的?”吳雍決定暫時轉向下一個話題。
“情報者當然有自己的方法,不過抱歉,這是商業機密。”老板一臉輕松地答道。
“我在想一種可能。影子教會是收到一條來路不明的消息后才決定派人去安特拉加的,我在想,這‘來路不明’的消息,究竟是指誰?”
說這話的時候,吳雍一直緊盯著老板的臉,想要從他的臉上讀出任何一個微妙的變化。
“吳雍先生,作為您的幫助者,我奉勸您一句:不要隨意相信,也不要隨意猜疑。”老板臉上那輕松的表情絲毫未變,“那我就告訴您吧,我是受到了術士廷的委托,去安特拉加調查不明尸體的。您知道,作為一個情報者,我在提取死人的記憶方面,有一些獨到的見解。”
“原來如此。”吳雍點了點頭,但旋即意識到了不對勁的地方,“嗯?你……受術士廷的委托?”
老板瞇起了眼睛,嘴角露出一絲狡黠。
“啊,是的,術士廷。我畢竟是個商人,并不為特定的人或者組織服務。”
——MD,被演了。
吳雍的心頭如同被重石砸了一下。
他一廂情愿的以為老板只為騎士團提供情報,不曾意識到他的真實身份是一個“情報販子”。
對于情報販子而言,不存在忠誠于誰的說法。誰提供相應的錢,他就可以提供相應的情報。也就是說,吳雍和老板的這次會面,也可以成為一份情報,反過來被提供給術士廷。
好在他只是詢問了余安的下落,還沒有向老板問下界入侵和術士廷的事情。否則,極有可能被術士廷抓住把柄,甚至因此牽連到騎士廷。
但如此一來,從老板那里獲取這些情報也變得不可能了。
思量著也沒法再獲得更多消息了,吳雍決定盡早離開這里,回去好好整理一下今天的思緒。
“那就到這里吧,感謝你的情報,能帶我離開這兒了嗎?”
“還請等一下,吳雍先生。”
“……怎么了?”
老板將酒杯放在了桶上,緩緩朝著吳雍踱步而來。
“我說了,我是您的幫助者,您不覺得,我們可以互利共贏嗎?以后您想知道什么情報,只要是在我能力范圍內的,我都可以提供給您,我也不會向任何人泄露您的行蹤。相應的,我想從您這里獲得一些其他情報。”
“其他情報?”吳雍被老板的話勾起了興趣,“是指什么?”
老板向前湊來,昏黃的燈光在他的臉上留下了一半的陰影,自那另一半的面龐上,吳雍看到了一副期待而帶著貪婪的表情:
“白石騎士團,您的指導者,那個被稱作為‘狐貍’的男人,我想知道,他在極北大荒原的時候,究竟經歷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