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未等維克多從驚駭中回過神來。那個全身被甲的男人忽地高舉劍柄,將劍向下一砸。
一時間,護手上的錯金太陽發出了極其強烈的光芒,來不及遮擋眼睛,維克多的視野便被猶如爆炸一般的炫彩光暈所充斥。
那種感覺就像是把世間的耀明星全部點燃,再一股腦地塞進他的眼眶里。瘋狂的色彩在大腦中旋轉,扭曲了整個世界。當激烈的色光消逝后,只有一片黑暗充斥在視野中。
“啊啊啊啊啊!”
從身后的慘叫來看,他的弟兄們也遭受了同樣的境遇。
維克多跪倒在地上,胡亂地揉弄著雙眼,一次次閉上又睜開,但無論怎么嘗試,視野中始終只有黑暗。
他聽到鐵靴踏在石板路上的聲音,感覺自己的心臟在胸口狂亂跳動。
腳步聲在他的面前戛然而止,而他的心臟也幾乎以極限的頻率沖擊著肋骨。
“你們殺死了我的車夫和護衛,他們都是些有潛力的好小伙。”男人平靜的說道,語氣中并沒有憤怒或是惋惜,只有毫無感情的陳述。
維克多低頭朝向地面,眼見無垠的黑暗。他已經預感到,那柄巨劍將會在下一秒斬落自己的頭顱。
chua——
劍風掠過耳尖,在皮表留下輕微的灼燒感。
“只可惜,他們太過無能了,居然被幾個流匪殺死了。”
“……?”
維克多一臉茫然地抬起頭,似乎覺得視野中多了一絲光亮。
“要不了半個小時你們的眼睛就會恢復正常。你們殺死了我的人,作為代價,你們要代替他們,護送我的馬車回安特利維奇。明白了嗎?”
男人的語氣雖然不見威嚴,卻有著難以拒絕的魔力。維克多連連點頭,嘴里低聲應允著。
“很好。”
男人轉身回到馬車,將維克多和他的弟兄們留在原地。
當維克多的視力完全恢復后,只覺大腦一片空白。馬車的財富、自己的名聲,這一切似乎都已經不重要了。因為他見識到了那股力量,那股不可能被抵抗的力量。
他的弟兄們似乎也陷入了一種魂不守舍的狀態,無需指示,自己就爬上了馬車,乖乖地充當起車夫和護衛。
他們帶著本應被劫掠的車隊駛入安特利維奇境內,又在男人的指示下抵達一座破敗的廢棄堡壘,那是這趟旅途的終點。
再之后,維克多和他的弟兄們選擇留了下來,成為了男人的手下,走私幫派“黑靴”的一員,直到如今。
但他的走私生涯,還有他的小命,可能就要斷送于此了。
最近的哨塔離這里不過二十分鐘后的馬程,如果放這些人過去,只怕不到一會兒,就會有衛兵追上來。
他了解那個男人的秉性,他只會認可有用的人,對于一而再再而三犯錯的廢物,絕不會手下留情。
維克多迅速觀察了一眼面前的三個敵人:一人身穿鎖子甲,佩戴騎士劍;一人沒看出有什么防護措施,手握一把寒鐵長劍;還有一人身穿熟皮甲,使用雙匕。
說實話,單從體格和裝備來看,敵人的實力應當是不俗。如果是一對三,甚至是一對一,維克多也沒有什么信心能贏過對面。
好在自己這邊有人數優勢,況且都是相處多年的弟兄們,戰術配合出神入化。
——這次一定不能再出差錯了,絕對不能……
維克多握緊了手中的短劍,做好了以死相拼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