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香院二層屋內,張富貴被丫蛋戲的屋門外的走廊上已經圍了不少姑娘,早都看不過眼了,不知是哪個愛挑事的突然義憤填膺道。
“還看什么看啊,姐妹們,打他個臭不要臉的……”
一石激起千層浪,呼啦一聲姑娘們涌進了門,粉拳秀腿開招呼。
“讓你禽獸,讓你禽獸……”
“畜牲!”
“人面獸心的小白臉,看老娘一抓讓你斷子絕孫……”
張富貴懵了,眼前姹紫嫣紅,藍天翠柳,各種香氣繚繞,鶯聲燕語不斷。
按說這情況是多少男人夢寐以求的,也是自己夢寐以求的。可是現如今,這他娘的算實現了么?老子到底是該笑還是該哭?
粉拳如雨,秀腿如林,滿眼的白花花撩人,香艷,卻又危機重重,關鍵是有人不時出陰招,什么葉里摘桃,什么無敵海底撈,太瘆人了。
門是出不去了,驚慌失措的張富貴一手護住襠部,一手抱頭,腥風血雨中直沖窗口,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跳窗才是唯一出路。
冷不防出現了一只小黑鞋,乖巧漂亮鞋面上還繡著小鴛鴦,狠狠踩在張富貴正欲抬起的鞋面上。
在摔倒前的瞬間,張富貴看到了一雙漂亮大眼,對著他露出個得意洋洋的笑,讓你不給我們錢,讓我和哥餓肚子,哼!
然后就沒有然后了。
站在門外,整理著亂成雞窩的發型,臉上倒是沒青也沒腫,一方面是抱著腦袋捂得挺嚴,一方面是那些女人力量有限,殺傷力偏低。
不過,被一些手賤的活活撓出了幾道口子,太鬧心。
這丫頭為什么出現在貴香院內?看到隔壁憲兵司令部大門口,回頭看了看隔壁的貴香院,張富貴站住不動了。
憲兵司令部和貴香院,一條街,距離不遠斜對著,看來看去都看得見,越看越像是這么回事。
難道她的目的是刺殺?還有那位周長官人呢?
這里可是縣城,槍一響準沒跑,有來無回,周長官能舍得讓她妹子來干這個?這里一定有問題
越想越頭疼,張富貴索性不想了,邁開步子繼續往賭坊走。甭管什么事,反正和自己無關,大不了這幾天小心點就是了。
不久后停在了賭坊的門簾前,卻沒進門,被正笑瞇瞇的陸航給擋住了去路。
張富貴氣不打一處來,看到陸航就拖著他走到邊上低聲罵道:“我說周長官,你們倆人真夠鬧心的,怎么就跑貴香院去扯淡呢?”
陸航也不想說太多安慰的話:“你沒覺得貴香院是個非常好的地方嗎?不說廢話了,我改變計劃了,你今天夜里把丫頭和林姐送出走,我準備今夜殺了叛徒。”。
張隊長滿臉疑惑的看著面前的刺客:“什么?不是說等三天后動手嗎?怎么提前一天了?”
陸航說完掏出一包五十個大洋遞給了張富貴說道:“我怕夜長夢多,昨夜我都可以殺的,只是考慮的丫蛋和林姐還在城里,就不方便下手,剛好遇見你,我改變計劃,你現在回去通知丫頭。”
張富貴看到遞來的大洋,掂了掂臉上立即笑開了花:“周長官,我這打挨的值,我這就去通知林姐,再去貴香院找丫頭,晚上我無論如何都帶著丫頭走。”
吸了口氣,張富貴轉身往回走。
老鴇張媽抬眼看到了剛剛走進大門的人,撲哧一聲笑了,將手帕掖在胸前,迎面往前晃兩步道:“哎呦,張隊長又來?撓得輕了?”
張富貴下意識摸了摸臉上的撓痕,不介意地露出個陽光燦爛的笑:“別誤會,這回,我以客人的身份來,你不能不做買賣吧?”
“嘿嘿,你小子少跟老娘來這套,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明告訴你,這丫頭三天里被人包了大價錢,你出多少也沒用,三天以后再來?”
“我……當然沒帶那么多,不過,雅間聽個唱這沒問題吧?”張富貴伸手掏出了衣袋里的五個大洋,看也不看,點也不點,一把全放柜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