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攻打炮樓看到一個班被打殘,王強如果沒有鐵塔和呆子在最后時刻猛撲上去,現在后山要多添加兩座新墳。
讓陸航的手在抖,不停地抖,抖得連心都跟著顫,顫得胸膛里疼,被子彈打中也沒這么疼。
恐懼,這是恐懼。怕了,原來自己是會害怕的,以為無懼痛苦就可以無懼一切,以為無懼死亡就可以無懼一切,原來都是笑話。
慌了,因恐懼而慌,慌得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害怕失去,幾天來陸航都在醫院內守著幾個受傷的戰友。
丫頭幾個在特戰排駐地清理著這次炮樓倒塌后從土推中挖出的戰利品。
三支七九步槍,其中二十支已損壞;六把配槍刺刀;一挺損壞的捷克式機槍,四個彈夾兩個可用,另外兩個被炸壞,子彈一千余;手雷三十二顆;這些是炮樓鬼子貢獻的。
九二式重機槍一挺,三腳架和槍體都已損壞,七七重機槍彈有三百余,原本子彈肯定不少,可惜全讓倒塌給禍害了。
歪把子輕機槍一挺,三八大蓋步槍九支,其中三支已損壞,隨槍刺刀九把;六五子彈幾百余;手榴彈九枚;士官刀一把;王八擼子一把;鋼盔六頂,只是其中一半被熏得難看了點,其他的都被壓扁。
這些東西都臨時堆在二班宿舍里,二班戰士受傷呆醫內不在,這次二班功勞最大這些戰利品理所當然都歸二班所有。
相對于小小的二班而言,這一切簡直是橫財暴發,三班新兵們一趟又一趟地去趴二班的窗,舍不得轉眼,相互喋喋不休地議論著這個勝利。
馬寡婦領著幾個新兵招呼著在殺雞忙碌,有的在洗衣裳,有的在晾曬,有的在宰兔。
把這次繳獲的罐頭全背到馬寡婦倉庫里去了,有牛肉的,有魚肉的,也有其他種類的,共計八十多盒。
這個不要臉的鐵塔親自把這些拿走了一半,而現在這情況下也沒人敢惹他,這一次干了太多的活兒,還救了王強倆人,他牛逼大了。
他和呆子從醫院回來就開始在屋里睡,睡到現在好像還沒起來,馬寡婦也不在去叫他。
王強目前是排里出鏡率最高的班長,每天由著盧靜秀看護著他,還有不少同學和戰士去看望他,他也牛氣了,他恨不能拆了紗布橫著走。
團長和政委都來特戰排看了戰利品,看到重機槍損壞,都背著手嘆氣可惜了,好不容易繳獲了一把重機槍,可惜損壞了。
陸航讓嘎子沒事帶著幾個新兵,把這些損壞的武器進行修理,自己也幫忙指導修理武器,希望能把重機槍修理好。
鐵塔醒了,全身沒有不疼的地方,從來沒像這幾天這么累過,醒來后第一件事就是查看堆在旁邊的戰利品,罐頭小山般散著幽幽的金屬暖光,幸福得鐵塔要死。
睡了這么久,早餓得不行,順手就抓過一盒罐頭,同時朝小猴子和張雄吆喝:“來來,各挑一個,開葷!”
早已醒來的呆子坐在井邊呆呆看著外面的天空,沒有任何反應,他總是想著為什么地下能出水。
小猴子咬著嘴唇沒動,只有張雄笑嘻嘻地拿起一盒,拽出刺刀開始撬,一邊高興地說:“跟著皇軍……呃……跟著鬼子混那么久,也沒,沒,沒吃上過;沒想到當了八路,倒嘗,嘗著了!嘿嘿嘿……”
“班長,我覺得咱不應該這樣,馬班長都說了,這些繳獲都要歸公。”
“馬寡婦?小兔崽子你還真給她貼金啊!她手下就一個小毛孩,她還做起班長!你給我記著,特戰排班長只有兩個!就我和王強那慫包,再敢管流馬寡婦叫班長老子就踢你。”
“可是……還有其他戰士都這么叫呢,咱們不能……”
“其他個鬼!老子和慫包玩命,我們倆就端了炮樓了,關其他個鳥事?別說這點破罐頭,所有的繳獲老子都摟著又能怎樣?兔崽子,你別吃了,就看著吧。”
夜幕降臨,獨立團漸漸歸于黑暗,陷入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