偽軍營長從前頭戰戰兢兢地走來,一步三哆嗦:“太……太君……我……”
“我地看到了。”鬼子大尉并沒發怒,轉身朝后方的鬼子隊伍擺擺手,示意休息結束,開拔向前,再對偽軍營長道:“我來。你地看。”
沒想到太君沒生氣,反而要親自操刀帶皇軍登場,這讓偽軍營長深深呼出一口濁氣,趕緊灰溜溜地跟著大尉向前走,同時獻殷勤道:“那個……太君,那旗上的字我看清了,寫的是天溝村特戰連。”
“天溝村……特戰連?”鬼子大尉有點意外:“是……河邊地?孔莊?幾只老鼠?”
“都說……這個獨立團厲害的是一連,反正那旗上就是這么寫的,我想……那么個小破廟……不至于有人冒名頂替他們吧?那還不如畫個灶王爺頂事呢!”
天溝村特戰連!這個稱呼很有地域色彩,鬼子大尉邊走邊琢磨著,為什么不寫獨立團特戰連呢?很顯然,這是自大,這是嘲諷,中國人總是喜歡搞這些不切實際的妄想,什么不以怒而興師,什么攻心為上,在精英面前,這一切什么都不是!
近墨者黑。未必是墨染了人,也?能是人自己涂了墨。
鐵塔曾經好奇,為什么老大那么麻木冰冷不喜歡言笑呢?
后來,流鼻涕死了。鐵塔忽然懂了,即便是他這個與流鼻涕關系最差的老九班成員,也在內心深處里悲傷過。老大不只是性格冷,他也故意冷,冷到沒朋友,冷到沒人與他對視,這樣就不會記得那些面孔,或者那些面孔也不記得他,至少很容易淡忘。
鐵塔也沒想把老大當朋友,從一開始就沒有。可惜,再自私的熊也無法掙脫時間的流沙,老大確實沒成為他的朋友,卻成為了他心里的嚴厲兄長,雖然只有王強那么稱呼他,其實鐵塔何嘗不是呢。老大,其實就是哥哥,所以陸航踢他的時候,他敢跑,敢躲,敢放賴叫喚。這只自私孤獨沒有安全感的熊……永遠也無法擺脫親情的桎梏。
荒原與雪,寒風與一百米外的河岸,趴伏在機槍掩體下的凍土,熊卻一點都不覺得冷,因為他的心里正在熱著。跟了老大這么久,學會了很多,包括他的機槍位該設在什么位置,別人不懂可是熊懂!他本應該在橋北頭向東的下游河岸邊,橫向鎖橋,并壓制對岸分擔橋頭堡的壓力,以及控制橋頭堡范圍內的河面。
現在這個機槍位置,距離河岸百米左右,加上河寬,到對岸差不多一百五十米遠了,如果鬼子有迫擊炮可能會痛苦,如果鬼子只有擲彈筒,那他們必須頂著橋頭堡里的機槍火力,在開闊地里推進到距離南岸不到百米距離,才能有效照顧這里的機槍陣地。
此刻,熊終于確認,老大根本沒把他這只不省心的熊僅僅當成一個機槍兵,熊不是老大漠視的面孔,老大不是連長,他是照顧弟弟的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