沖鋒已經結束,鬼子的壓制火力已經停歇,陸航將機槍重新擺上了射擊孔,然后試圖朝碉堡眼皮底下觀察,可惜,根本看不到近處的岸,那兩個受傷的鬼子一定會試圖爬上來。無奈,再將槍口瞄向橋。
……
沖鋒的十二個鬼子死了九個,兩個即將沖到北岸的鬼子在陸航的意外火力打擊下被逼得提前跳下了橋,不過距離已經夠了,這倆鬼子沒掉進冷河,而是摔在了橋下的岸邊,一個摔斷了腿,一個扭傷了腳。他們倆成了進攻勝利的希望,只要咬住牙爬上河岸,爬到碉堡下,戰斗就結束了,誰都拿他倆沒轍。
橋上也幸存了一個鬼子,他是跑得最慢的,沖在最后的,被突然出現的迎面火力壓趴在了橋中間。能看到兩個受傷的鬼子正在下面的河岸往碉堡下爬的只有他,那是低處,別的位置都看不到,所以這鬼子沒再站起來去陪著先前的同僚一起變櫻花,而是選擇了猥瑣,等待岸邊那倆鬼子完成使命。
但是橋上平坦,一覽無余距離碉堡又近,有心跳河,這大冬天,沒有完全冰封的河水只是看著都黑黝黝地冷,即便會游泳也未必能活著上岸,即便能上了岸也非凍死不可。
倉惶之間,注意到了附近的一具尸體,毫不猶豫往那尸體后面爬,明知道這么近的距離子彈仍然能穿透尸體,可是那也算心理依仗,能擋多少擋多少。
這具尸體,是橋上唯一的一具偽軍尸體,這是一具活著的尸體,因為他就是最早被踢上橋的偽軍尖兵。
扮演尸體不容易,天冷,風大,石橋面冰涼,保持姿勢均勻呼吸還要不停地鼓勵自己要堅強,一邊還得念著菩薩活佛保佑不被流彈擊中,眼看著就要成功融入戰場背景,被所有人忘記,結果鬼子就來了個見鬼的沖鋒,結果橋上還剩下個鬼子,往他身后爬,想拿他當沙包。
沙包這種道具能演嗎?
“太……太君,您能不能……換個地方?”
鬼子一哆嗦,差點沒嚇死,眼前的尸體居然睜開了眼,那臟兮兮的丑臉正在朝他露出賤兮兮的諂媚笑。
見鬼子保持著吃驚的表情不回答,尸體又道:“你躲不過的,何必呢!將來我給您老燒紙行不行?”
“……”
見鬼子繼續吃驚著表情不回答,尸體不高興了,諂媚的表情消失無蹤,轉而換成了焦急面孔:“聽不懂中國話嗎?你完啦!我不騙你!痛快點跳河里去才是上策!何必搭上我呢?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算我求您了行不行?給句痛快話啊?我現在不方便起來磕頭……”
這鬼子還真是聽不懂中國話,他是新來的,所以臉對臉鼻子對鼻子一直趴在橋上朝尸體干瞪眼。
尸體終于意識到他在對牛彈琴,這個癡鬼子簡直是個瘟神,要命來了!尸體可以演,沙包絕對不當!眼下當尸體還是當沙包已經由不得他自己了,無奈之下扭轉了幾乎已經僵硬的脖子,朝碉堡看。距離不遠,那射擊孔里的機槍槍口清晰可見,似乎正在往下方的水面指,看來碉堡里的八路已經知道有兩個瘸鬼子在下邊河岸了,可惜碉堡里是看不到的,那機槍槍口便放棄,轉而向橋面這里扭轉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