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黑暗中有人觀察這一切,不久便有人影出現在街口另一邊,如幽靈接近,止步于警官身旁。
“我們想今夜動手,偵緝隊里的情況怎么樣?”
煙頭明亮了一下:“取消計劃,再等等。”
“取消?”
“對。取消。”
“我們接到的命令是救出他,不想再拖了。”
“看來我二哥有他自己的計劃,我不想在這個時候打亂他的安排。”
“可是……”
“沒有可是。要不是為了我二哥,我根本不想跟你們有來往;這件事情過后,希望你們別再騷擾我!”
煙頭的光亮忽然被拋落在地面,越來越暗。
……
無數簡陋民居中的一座,屋里還亮著油燈光。
一個人影夾著個沉重麻袋猥瑣進院,不久門開,他被拽進了屋。
麻袋被放在屋中地面,隨即被菜刀豁開,八把盒子炮,一支花機關槍,外加一盒盒子彈封裝,有的封裝已經開裂,灑出的子彈被燈光耀得黃燦燦。
小干柴朝田三七斜眼:“看到沒有,這就是特戰連的‘拼刺’!”
“幼稚!”田三七回答了這兩個字,視線卻沒能離開那支花機關槍的金屬光澤,努力用自尊心控制住口水咽下,保持泰然。
衰鬼俯下身,隨手抄起一把駁殼槍來驗,平靜得沒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陳沖繼續發著呆,這一刻,他終于有了身為特戰連兵的感覺,苦水溪里的所有背影他都記得,他不再是特戰連的路人甲,盡管他長得就像路人甲。
廢物終于開始緊張了,再無回頭路,身處敵城,響了槍還能再活?裝死的演技再好也白搭了罷?一群神經病!他寧愿麻袋里裝的是鐮刀鎬頭。呼吸頻率稍微有點高,下意識看看身旁的一只耳,反問:“怕了吧!”
一只耳的視線不停游移在每一把槍上,似乎也在惶恐,又像是不知所措,心不在焉地回答:“我怕槍不響。有時候槍就是打不響。”
小丫蛋最后湊過來,一把抄起那支花機關槍,端在身前比了比,然后塞給小干柴:“都別愣著了,分啊!留一把給我。咱們午夜動手,田三七,你帶陳沖和小甲,一組;大狗,你帶廢物和一只耳,二組;我帶小干柴和傻子,三組。”
不知為何,田三七和衰鬼的視線終于不自覺地碰在了一起,一個在鄙視,另一個在嘲笑鄙視。本以為這兩位大能人此時應該提提意見,結果無緣無故地對開了眼,陳沖不得不朝小丫蛋開口:“丫頭,不得定個計劃嗎?這是要直接打班組進攻啊?這可是城里,跟戰場兩碼事!”
“城里怎樣?警隊怎樣?當初親哥一個人就給點了!黑燈瞎火的,越復雜越麻煩,越簡單事越少,警隊里的情況你們都已經清楚了,警力比平時還少,這回咱就當兵不當賊,照咱最擅長的打;一組二組交替,一條線突進監牢,三組卡大門阻援,不想讓我們仨死太快你們就麻利點,早點放出囚犯,早點天下大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