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鎖開,一陣吱吱嘎嘎的鐵栓抽滑刺耳,接著牢門大敞,門外的看守身影不耐煩地揮舞手中的鑰匙串:“一百二十七號,出來!趕緊的!”
陸航并不覺得腿發麻,因為他沒有像其他囚徒那樣頹廢到倒地不起,雖然那些根本不能稱之為食物的東西根本填不飽肚子,仍然會定時在黑暗里舒展筋骨,和力所能及的力量鍛煉;當然,皮外傷很疼。
走出監獄大門外的一刻,他已經睜不開眼,只覺得到處都是閃亮的刺痛,只能被押送人連推帶扯地踉蹌,后來又進入室內,才稍微適應了些,模糊地判斷著不清晰的環境,有桌有窗,對面桌后似乎坐著個鬼子憲兵,左右兩個黑衣人影,這不是刑訊室,應該是辦公室。
“你,叫陸航。”
說話的是那鬼子,漢語還不錯,只是腔調略澀。
“是。”
于是問:“誰是你的上級?”
干澀答:“張隊。我只對張隊負責。”
問:“你地任務?”
答:“傳遞情報。”
問:“范圍?”
答:“不確定。哪里有八路出現,我就出現在哪里。”
問:“情報是誰給你?”
答:“我不知道。”
“這不是答案。”
“我真的不知道。張隊沒告訴過我細節。我只是在八路出現過的所有地方潛伏查看,一旦發現有約定符號,就說明情報在了,我取得,轉報張隊,這就是我的任務。”
問:“約定符號是什么?”
答:“是個羊頭形的圖案。”
問話的憲兵低頭看了看桌面上的材料,又問:“八路近期可能襲擊縣城,疑為營救某人。這是你得到的最后一份情報?”
答:“對。在松溪鎮。”
問:“那當時你怎么會知道八路在松溪鎮出現?”
答:“我不知道。這次是碰巧。我去松溪鎮是辦事的,然后一切就亂了,只能順便開始工作。”
“把他放開。”憲兵忽然對陸航身后的看押人說,等到鐐銬被打開撤下后又朝陸航問:“知道羊頭計劃么?”
“不知道。”
憲兵嘆了口氣,把后背靠上了椅背:“給你情報的,就是最后一個羊頭,這就是羊頭計劃。可惜,現在已經見光了,有被利用的風險,計劃終止。”
隨后,將陸航的偵緝隊證件順手推到桌前沿,又將一把裝在槍套里的烤藍M1932駁殼槍推到證件旁邊:“這是你的槍吧。槍套里寫了名字是好習慣。”最后拿出一疊軍票一疊錢,合在一起,推放到槍旁邊:“你需要養傷,需要新衣服,需要吃一頓好的,更需要女人;這是獎賞,也是補償。”
陸航并沒急著上前,沉默了幾秒之后:“我想知道,張隊……他怎么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