衰鬼的每次射擊寧可瞄得外偏,寧可打不著,也不舍得瞄正,只往目標輪廓邊緣打,一槍又一槍地沒完!
不止偽軍,特戰連陣地上有些戰士也,雖然目標細節,也知道目標有多慘,衰鬼這是瘋了么非揪住那一個鬼子沒完沒了?他到底要在那一個目標上浪費多少子彈?連長為什么不管?
一個鬼子終于去了,撇下步槍站起來沖向受傷的同鄉,并憤慨著,怒罵著,越過一個又一個趴在草里不敢動的懦弱偽軍。
那挺偶爾點射的捷克式輕機槍突然連續咆哮起來,那原本冷漠的零星彈道突然變成了一條毒蛇,卑鄙地追向這個拯救目標,刺眼的陽光下不見彈道,卻聽得到橫掃而過的無情呼嘯,斷草不停飄。
于是偽軍的三挺輕機槍也突然開始叫喚,朝八路陣地上瘋狂傾瀉;于是八路陣地上的射擊頻率再次加強,偽軍們也匆忙趴在草里還擊,槍聲再次大作。
彈雨交錯之中,勇敢的拯救者總是能到達傷員身邊,上蒼憐見,那鬼子真的擺脫了機槍手的魔掌,光輝在陽光之下,觀望中的其他幾個鬼子即將淚目,怎知道,有一個更卑鄙的家伙梳著可惡的馬尾辮,猥瑣在不起眼的角落,瞇著作惡多端的大眼正在步槍準星里靜靜等,她在等待勇敢的拯救者停下腳步的那一刻,然后讓這一幕變得更加可歌可泣。
……
陳沖排負責西側,到目前為止一槍沒放,全縮在散兵坑里等待,雖然地形落差不大,這陣地起碼也能算是高位,留下個觀察哨便能掌握態勢。
陳沖排的裝備不如特戰連,拒止能力也不如特戰連,但他領到了第一場硬仗任務,不需要射程,不需要精度。
陳沖已經上了刺刀,手榴彈后蓋也擰開了,能做的只剩下攥著步槍緊張地等待,在胡方連,陳沖已經是戰斗經驗最多的一位,盡管他這個排長總是一副天然呆,特戰連之外根本沒人敢笑他!
“排長,連長說要咱們把敵人放近了打,是要放到多近?”
“手榴彈范圍內。”
那戰士干澀地眼下口水,不再說話。
不想多說話的陳沖不得不又說:“想當初,特戰連還是九排那會兒,我還在晉縣的城墻上跑過呢!那時候……我是班長。”
不長眼的流彈偶爾飛過陳沖排陣地上空,一個人影突然竄進了陳沖所在的散兵坑。
“孔指導?你怎么過來了?”
孔巖將手里那支來自重傷員的步槍晃了晃,靠著陳沖身側坐下:“我來給你當兵。”
“可是……”
“閉嘴!沒有可是!怎么個個都想跟我說可是?”
于是陳沖無語,這哪是當兵的?這明明是對娘家人不放心呢!
“用不著擔心。我不會干涉你指揮。我是受不了熊包那個沒出息的熊貨了!”孔巖從衣兜里掏摸出半截掐滅的皺煙卷,吹了吹沾在煙上的土叼上嘴,又開始滿身翻找火柴,他并不是來做監軍的,只是知道,陳沖這里將會有一**風驟雨,所以他希望他也在這。
……
南面槍聲不絕,時疏時密,西面的進攻卻是一路順利,完全無阻,偽連長不是沒面攻擊受阻,實在是水平有限,外加利欲熏心,被西路的順利形勢沖昏了頭,反而拼命督促加,不停地對身邊弟兄們許以功利:成功就在眼前,只要上了八路陣地,雞犬升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