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庸城的居民,已經很多年都沒有這么怒氣填膺了。
尊禮重道,做圣賢的子民,一直是君子國對臣民的諄諄教導,也是君子國的國風民俗。
這一次,竟然在禮儀之邦的都城,出了“奸殺”這樣有違圣道國法的罪惡之事,真是讓中庸城的居民臉面無存,讓君子國的國體大損。
經過有心人的暗中推波,然后再經由三省書院中讀書人口誅筆伐的助瀾,這宗事件的影響力迅速發酵,弄得君子國舉國嘩然,事件也由犯罪案件上升為對圣道國禮的嚴重冒犯,而那名叫柳劍臣的犯事人,更是被當做成了君子國立國以來第一大奸大惡之徒。
有一人雖然沒有像君子國人那般對柳劍臣深惡痛絕,但架不住“事實的真相”,以及君子國舉國之人的口誅筆伐,也從剛開始不相信柳劍臣會做出這種事情,到現在的基本相信了,這個人便是秦月魄。
在事發后的幾天里,曾子常以及府中的下人,讓她看到了很多有關事情發生的“證據”,這些“證據”無不證明柳劍臣就是那個十惡不赦之徒。
發生了這樣的事情,作為受害人的曾子常,表現出了大度的一面,對于與柳劍臣有親密關系的秦月魄,百般保護,不讓她卷入事件當中,這使得秦月魄對曾子常刮目相看,之前對他的反感,也逐漸的消失了,加之秦月魄一時也沒地方可去,便就在曾子常的府上住下了。
寧采臣的計策雖然過于陰損,當終究是讓自己朝思暮想的美人,不但對自己產生了好感,而且還和自己住到了一個屋檐下。除了到了夜深人靜冷靜下來時,曾子常的心里會有一絲糾結不安外,大多數時候,他都是喜不自勝的。
這日一早,曾子常邀請秦月魄到王府的后園里喝茶,秦月魄沒有拒絕,應邀而來,她雖然只坐下來喝了一杯茶,簡單的和曾子常聊了幾句就回房了,但曾子常的心里已經是如喝蜜糖般甘之如飴了。
秦月魄離去之后,曾子常站在亭子邊上,閉起了雙眼,用心體會著這份無法用言語表達的喜悅。
“三王子容光煥發,真是好氣色啊!”寧采臣人未到,聲音已經傳了過來。
“寧兄來了,快過來坐。”
曾子常睜開眼睛看到寧采臣,頓時滿臉堆歡,在寧采臣走到亭子邊時,伸手拉著寧采臣在亭子里坐下,然后斟滿一杯茶,放到他的面前,禮遇之重,無以復加。
寧采臣也不坦然承受,而是站起來連連打恭,口稱感謝。
他喝了一口茶后,笑著說道:“三王子如今與美人近在咫尺,也讓美人初步接納了你,真是可喜可賀啊!”
“這都是寧兄的功勞,子常甚是感激。”曾子常又給寧采臣把茶斟滿。
寧采臣欠了一下身,然后說道:“三王子不會只滿足于此吧?就不想快點得到美人的心,進而一親芳澤?”
曾子常雙眼一亮,隨即又暗淡了,苦笑道:“子常能天天見到秦姑娘,心里已經很滿足了,一親芳澤當然是極想,只不過是癡心妄想無可奈何而已。”
寧采臣哈哈一笑,端起茶杯對曾子常示意,然后微笑道:“三王子可還記得在下對您說過的一句話?”
“什么話?”
“事在人為。”
曾子常睜大眼睛看著寧采臣,滿臉的期待,急切道:“還請寧兄說清楚點。”
寧采臣一口喝完杯子的茶,放下杯子后,看著曾子常說道:“三王子可聽說過,自古美人愛英雄?我觀秦姑娘不是普通人,眼光自是與平常的女子不同。”
曾子常端起杯子,也仰頭一口喝干了杯子里的茶,然后看著手中的杯子,有些自嘲道:“是啊,我雖是個王子,又擁有無盡的財富,可這些有什么用呢?秦姑娘還是看我不上眼。”
寧采臣看了曾子常一眼,然后伸手拿起壺將兩人的杯子斟滿茶,卻不放下手中的壺,而是笑著說道:“三王子觀我手中的壺,感覺如何?”
曾子常茫然地看著寧采臣手中的壺,搖了搖頭。
寧采臣微微一笑,說道:“這白玉壺外觀精美,價值名貴,一般的人見了就會喜歡,甚至愛不釋手,但是有些人見了,卻對它平常對待,甚至不屑一顧,你道是為何?”
“為何?”曾子常聽了寧采臣的一番話,頓時來了興致,睜大兩只眼睛,等待寧采臣的下文。
寧采臣將白玉壺放到石桌上,才接著說道:“平常之家見了這白玉壺喜歡,是因為它名貴值錢,官宦富貴人家見了它喜歡,是因為這白玉壺乃是三王子所有之物,物因人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