亭子里的玄鑒親王,更是把心提到了嗓子眼,一雙平日里頗有威嚴的眼睛,此刻滿是擔心的神色。
在柳劍臣使出那一式“一劍橫秋”之后,他看到司馬貞娘頓時陷入了危險境地,心里一著急,就想提袖縱身出亭子去,只是見柳劍臣那一劍的威勢越來越大,大有攪翻聽琴湖之勢,以自己的修為是萬萬不能與之抗衡的,便也就握緊拳頭,強忍著不出手。
站在玄鑒親王身旁的商雪雁也睜大了眼睛,瞧著柳劍臣遞出的那一劍,暗想著劍宗弟子中,也只有大師兄百里昭明才能施展出這樣的一劍,心里這么想著,突然一陣不舒服的感覺涌上心頭來。
湖面上的司馬貞娘在一陣慌亂中,一退再退,卻始終無法避開那條威勢霸道的“水龍”,那“水龍”如龍遇水勢,乘勢而起,變得更加洶涌起來。司馬貞娘見避無可避,只得一咬牙狠下心來,右手橫劍在胸前,一身玄氣鼓蕩,在身前形成一道劍氣屏障,以阻擋那條洶涌的“水龍”。
突然一個人影竄到她身前,將她擋在身后,那人青衫負劍,身材消瘦,竟然是那位離公子,只見他對著洶涌而來的“水龍”,揮出了一拳,他身形晃了晃,旋又站定。
威猛的拳罡與“水龍”相撞,頓時發出一聲震天價的響聲,水龍在空中爆裂開來,變成滿天的水珠落回湖里。
柳劍臣則被巨大的反震之力一撞,整個人向后倒去,落入他身后的司馬貞娘的懷里,全身的氣血翻涌混亂,他強忍著才沒昏過去,只是身體又是一陣虛弱,動一下的力氣都沒有了,況且他背靠著司馬貞娘柔軟的身體,是一刻也不想動,就想一直這么靠著,多久都可以。
司馬貞娘在柳劍臣倒飛撞入自己懷里的那一刻,心里大驚,本能地摟住柳劍臣的身體,腦海里突然閃現出一個畫面,那是一個漆黑的夜晚,天空下著大雪,滿山偏野一片雪白,在一座道觀前,懷里的離公子也像剛才一般,被人擊飛倒入了自己的懷里,自己一陣緊張擔心。
司馬貞娘摟著虛弱無力的柳劍臣,腳在湖面上輕輕一點,如蜻蜓點水一般,掠過湖面飛回到湖心亭中。
商雪雁從司馬貞娘的手里接過柳劍臣,扶著他坐下來,然后從懷里拿出一個小瓷瓶,從里面倒出一粒暗紫色的丹藥,給柳經常喂下,做完這一切后,便待在他身邊,靜靜地看著他。
柳劍臣依照《靈寶玉策》的練氣導引圖,意念存想氣海中的那座周天星斗,吞下去的那粒丹藥,入腹化開后,一股暖洋洋的氣息緩緩升起,與氣海中的玄氣在全身經脈運轉一周后,柳劍臣便已經覺得舒服了許多,全身也恢復了氣力。
原來剛才柳劍臣見到自己遞出的那一劍,威勢奇大,頓時想收回幾成氣機,只是已經來不及了,心里頓時一驚,生怕傷到了司馬貞娘,果然見到她眼中一陣慌亂,想避開已經來不及,便不顧自己遞出一劍后的虛弱,強行運轉氣海中的那座周天星斗,閃身擋在司馬貞娘的身前,一拳打出《撼岳拳》的第二式螳臂擋車,硬抗了自己的那道劍氣。
只是他那一劍本是全力施展,而遞出的這一拳由于一身玄氣消耗尚未恢復,只是強行遞出的一拳,自然不及那一劍的威力,若非他的身體被坪溪老人以地獄般的手段磨礪過,那是非受重傷不可的了。
眾人見柳劍臣吃了丹藥,盤坐了一陣,蒼白的臉上漸漸變得紅潤起來,頓時都舒了一口氣,尤其是司馬貞娘,微紅的臉上露出一副擔心的神色,見到柳劍臣睜開眼來,懸著的心才放下來。
“多謝離公子出手相救。”司馬貞娘沖柳劍臣施禮道。
柳劍臣倒有些不好意思:“司馬姑娘客氣了,離塵出手不知輕重,險些讓姑娘受傷,是在對不住。”
玄鑒親王笑了笑,示意大家坐下來說話,他自己也走回主位坐下,然后笑著道:“既然大家都沒事了,也不用再為此事掛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