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雪雁剛離開房間,一直靜臥在床上的司馬勛突然睜開了眼睛,先是目光顯得有些呆滯,隨即一道墨綠色的光芒在他的眼睛里閃過,然后慢慢的坐起來。
柳劍臣坐的角度,剛好對著房間里的床,見到司馬勛突然坐了起來,忙開口道:“勛師兄,你怎么起來了?”
同時站了起來,腳下邁出一步后,他又突然停住了,而且還一把拉住了準備走過去的趙崇州,也不讓他走過去。
趙崇州先生愣了下,轉頭來看柳劍臣,見他的臉色竟變得驚恐,一副如臨大敵的神色,趙崇州也忙再去看司馬勛,只見他已經從床上下來了,身體站得筆直,臉上露著笑容,眼神淡定而深邃,完全不似平日里的司馬勛。
趙崇州已經握住了佩劍,沉聲道:“你是什么人?”
“司馬勛”扯嘴微微一笑,只盯著柳劍臣看,趙崇州的問話,他像是沒有聽見一般。
“你就是李承景選定的人,他的眼光也不怎么樣啊!”
邊說著“司馬勛”還邊搖著頭,而趙崇州和柳劍臣這邊都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從“司馬勛”口中發出的聲音,低沉帶點嘶啞,有一種滄桑感,與他之前清朗的聲音完全不同。
柳劍臣也握緊了驚蟄,兩眼緊緊盯著“司馬勛”,說道:“你是魔族?難怪玄鑒親王知道我做了劍宗的宗主。”
“司馬勛”朝門口望了一眼,微笑道:“門口的小姑娘也進來吧。”
房間的門開了,商雪雁冷著臉走進來,但只走了幾步,就停下了,攔住了大門。司馬勛瞧也不瞧商雪雁,反而走到房間的案幾邊坐了下來,竟是一點都不將劍宗的三人放在眼里。
“司馬勛”拿起桌上的酒壺放到鼻子邊聞了一下,點了點頭,說道:“酒夠烈,是好酒。”
趙崇州見他拿起自己的酒壺,毫無顧忌地喝了一口,不禁皺了皺眉頭,房間里的這位“司馬勛”,給他一種深淵似海的感覺,當日在渾元峰上,魔族的那名黑衣人所表露出來的,也是這種感覺。
“司馬勛”放下手里的酒壺,掃了三人一眼道:“我也不欺負你們三個晚輩,我是魔族六宮饕餮宮的宮主,對了,在很久以前,我有一個名字叫做神荼。”
柳劍臣對于鬼神世界的逸聞趣事,有相當的了解,當他聽到“神荼”二字時,頓時變了臉色,相傳這神荼是魔尊座下兩名兇殘的魔王,不想他竟然親自來到了鳳麟洲。
“司馬勛”瞟了一眼柳劍臣手里的驚蟄,然后又說道:“你們有兩個選擇,一是如你們大多數的劍宗弟子一般,歸順我們魔族;而另外一個選擇。”
說到這里,他又轉頭看著柳劍臣手里的驚蟄,微笑道:“將你手中的劍教出來,那么我也可以考慮留下你們的小命。”
商雪雁和趙崇州都看向柳劍臣,同時也都全神戒備著,商雪雁幾步走到柳劍臣的身邊來,她知道自己擋在門口與否,沒有什么區別,自己三人與那名魔族的勢力相差太大了。
柳劍臣舉起手中的劍,認真看了看,臉上然后也露出一絲笑容,“我們既然逃離的你們的魔爪,那就沒有再歸降你們的道理,至于我手中的這把劍,她已經成了我最親密的伙伴,也是不可能再讓出的。”
“司馬勛”見柳劍臣臉上笑容燦爛,竟然一點也不害怕,頓時對他產生了興趣,點頭笑著道:“倒是有幾分風度,比蜀山上的那些人,骨頭硬多了,看來李承景的眼光還是有一定的道理的。”
他伸手輕輕一拂,案幾上的那壺酒輕飄飄地飛向柳劍臣,在他面前懸空停著,柳劍臣伸手接過,仰頭往嘴里灌了一口,燒喉的烈酒流入他的腹中,如一點火種,點燃了他身體里的豪氣,本來還有一絲的害怕,這會兒都被心里的豪氣給淹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