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于瓊咳嗽一聲:“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這是一個好機會,不應該錯過。”他看著劉和。“孫策只有一萬余人,加上程普的人馬也不足兩萬,騎兵不過千余,三千突騎有取勝的機會。就算不勝,我們也能從容撤退。”
劉和用馬鞭指指眼前的淮水。“淳于將軍,這可不是大河,沒有船,很難渡越。”
淳于瓊不以為然。“船不難找,只看你肯不肯找。這是最繁忙的水道,若不是戰事,每天不知道有多少船經過。現在他們只是藏起來了,派人沿岸搜尋一番,幾十條船很輕松。”
“那就請淳于將軍派人找船吧。”劉和轉頭看著荀諶。“友若兄,這幾天的糧草還要請你多費心。大戰在即,人馬體力要有保證,否則就算找到孫策也未必能取勝。”
見劉和同意改變計劃,進入廬江,荀諶暗自欣喜。“將軍放心吧,我會想辦法的。”
劉和嗯了一聲,撥轉馬頭,向遠處馳去。文丑見狀,向淳于瓊和荀諶打了個招呼,跟了過去。淳于瓊和荀諶交換了一個眼神,不約而同的笑了一聲。荀諶搖搖頭,輕蔑地吐出兩個字。
“傖夫!”
淳于瓊輕踢馬腹,與荀諶并肩而行。“友若,文若在長安可好?”
荀諶皺起眉。“不好,內外交逼,舉步維艱。”他頓了頓,又道:“一年地震兩次,實在不是什么好兆頭啊,也不知道應在誰的身上。”
淳于瓊咧著嘴,無聲地笑了起來,斜睨著荀諶道:“怎么,你覺得孫策還有這資格?”
荀諶沒有回答。過了一會兒,他突然說道:“將軍,你說這一次會不會是個圈套?”
“什么圈套?”
“針對我們汝潁人的圈套。盟主明明無法取豫州,卻派胡騎襲擾,豈不是自掘根基?如果豫州世族與盟主反目,盟主就只能倚重冀州人了。”
淳于瓊撫著胡須,眨眨眼睛,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也覺得這件事不那么簡單。他偷偷地打量著荀諶,越想越覺得荀諶的分析有可能,尤其是對荀諶而言。荀彧去了長安,荀攸去了南陽,荀家三面下注的意圖非常明顯。因為韓馥的事,荀諶說過幾句怨言,被袁紹冷落了好長時間,這次突然重新起荀諶,卻又安排了一個非常尷尬的任務,怎么看都像是冀州人的陰謀。
“友若,你……不知道是誰的計策?”
荀諶臉上露出一絲苦笑。“將軍又不是不知道,我不涉機密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