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連袁紹都不是孫策的對手,他們又怎么可能幸免?學問再好,道德再高,也抵不過孫策手中鋒利的戰刀。好在與董卓相比,孫策不那么嗜殺,只誅首惡,不及其余,只要不反抗,一般不會殺人滿門。
莊園大門打開,陳登走出莊園,走過吊橋,來到劉成的面前,拱拱手,淡淡地說道:“明府履郡,尚未恭賀,光臨寒舍,不知有何指教?”
劉成端坐在馬背上,一動不動。“你既然一箭不發便開門,想必知道我為何來此,又何必多此一問?”
陳珪暗自嘆息。“珪自取禍殃,不敢茍活,只愿明府能暫歇雷霆之怒,不要殃及無辜。”
“無辜?這莊園里有無辜的人嗎?”
陳珪面色一寒,眼皮控制不住的猛跳。他慢慢抬起頭,盯著劉成。“明府是要趕盡殺絕,滅我陳氏?”
劉成毫不退縮地看著陳珪,歪了歪嘴,抬起眼皮,看著重新關門的大門和拉起的吊橋,不緊不慢地說道:“陳珪,你大可放心,我不會濫殺無辜的人,該死的,一個也不能活。不該死的,一個也不會枉殺。只是你如果想和我討價還價,那可就想錯了。你回去吧,我擊鼓三通,三通鼓罷,如果你們還不開門就縛,即以抵抗論處,我會下令進攻,你陳氏還能剩下幾個人,我就不敢說了。”
說完,劉成也不看陳珪,下令擊鼓。
雄渾的戰鼓聲一起,陳珪臉色大變。他死死地盯著劉成,唇邊的胡須顫抖著,恨不得撲上去咬劉成一口。劉成卻看都不看他一眼,撥轉馬頭,來到郡尉林雨面前。
“三通鼓罷,如果陳家還不投降,立刻發起攻擊。”
“喏。”林雨躬身領命,回頭大聲下令,郡兵們轟然應喏,刀盾兵舉起盾牌,拔出戰刀,弓弩手上弦搭箭,做好射擊的準備。壯丁們喊著號子,將準備好拋石機推了上來,一步步逼向莊園外的小河。
陳珪看在眼里,再次悲嘆。他不敢再怠慢,三通鼓的時間并不長,更要命的是如果陳應控制不住情緒,下令射擊,那就等于宣戰,再想投降就遲了。他轉身向莊園奔去,一邊走一邊揮手,示意陳應不能攻擊。但是他還是盡了,城頭一聲吶喊,戰鼓聲炸響,數十名弓弩手射出了手中的箭,尤其是望樓上的強弩,短矛般的箭矢呼嘯而至,直奔郡尉林雨。
林雨早有準備,揮了揮手,親衛擁上前,用牛皮大盾護住了他。
“噗噗!”兩聲悶響,弩箭射在牛皮大盾上,兩面大盾被洞穿,大盾后的士卒被射殺,悶哼一聲,嘴角帶血。林雨看了一眼那兩枝弩箭,冷笑一聲。“好大的膽子,小小的莊園居然配備這樣的強弩,是想謀反啊,來人,傳我的將令,開始攻擊!”
一聲令下,戰鼓聲一變,強勁而急促,如狂風暴雨。伴隨著激烈的鼓聲,強弩手開始射擊,一蓬箭雨躍上空中,撲向陳家莊園,尤其是角樓,受到了重點打擊,數十枝弩箭呼嘯而至,進行壓制式射擊。
聽到戰鼓聲響,陳登腿一軟,險些摔倒在地。他停住腳步,看著從頭頂飛躍而過的箭雨,渾身冰涼,嗓子一甜,一口鮮血噴了出來。他高舉雙手,仰天大呼。
“蒼天無眼啊,我陳氏滿門忠烈,卻落得如此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