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二十萬大軍,二十萬頭豬。”朱然接過參軍手中的紙,看了一眼推演的結果,滿意地點點頭。“傳令各營,注意隱蔽,不僅要守住城,還要減少不必要的傷亡。”
“喏。”參軍應了一聲,轉身去傳令。朱然又叫住了他,揚了揚手中的紙。“你覺得這是最保守的推演,還是最樂觀的?”
參軍沉吟片刻,又打量了朱然兩眼。“我覺得這是最樂觀的。”
朱然拍了拍腰間的拍髀。“知道這是什么刀嗎?”
參軍眼睛一亮。這是吳王身邊近侍外放時才會有的短刀,不僅鋒利,更加精致,既是一口利刃,更是一件藝術品,據說是由南陽大匠所制,每一口刀上都有名字,可以當作家藏,傳之子孫。
“將軍想打賭嗎?”
“以三天為限。如果損失數據不如預期,這口刀就是你的。”
參軍揚揚眉。“當真?”
“真得不能再真。”朱然嘴角輕挑。“如果損失數據更小,此戰過后,你跟我三年,只管衣食,沒有俸祿。”
參軍大笑。如果這一戰能取勝,朱然就會成為吳國耀眼的新星,前途無量,一般人想跟著他都難。“將軍,三年太少,如果你贏了,我跟你一輩子。”
“一言為定!”朱然舉起手掌,輕輕的搖了搖。參軍也擼起袖子,與朱然三擊掌。“啪啪啪!”清脆的擊掌聲吸取了無數人的目光,大家都看了過來,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參軍與朱然擊完掌,轉身回去,向大家講敘他與朱然打賭的事。眾人見朱然如此自信,也不免相視而笑,原本的壓抑氣氛一時松馳了許多。
將是三軍之膽,朱然如此自信,他們也有了信心,連說話的聲音都大了起來,走路帶風,分頭奔向各處,傳達朱然的命令。比起這些大多是本地辟除的參軍,各營統兵的校尉、軍侯們更加從容一些。他們大多是江東人,跟著徐琨、沈友征戰多年,作戰經驗豐富,并沒有把城外的袁軍放在眼里。朱然要考核戰損,論功行賞,倒是激起了他們的興趣,一個個互相叫陣,命令部下牢記戰術規范,不僅要保住自己的命,還要盡可能減少傷亡,到時候拿賞錢喝酒。
將士們大聲呼喝著,氣氛熱烈,看得傳令的參軍自慚形穢,也更添了幾分信心。
在熱烈的氣氛中,城外的袁軍開始攻擊了。四面響起了激烈的戰鼓聲,聞名天下的冀州強弩手在刀盾手的保護下逼到城下,準備向城上展開壓制射擊。與此同時,士卒們喊著號子,推著數十架高大的樓車逼近城墻,樓車上的強弩手睜大雙眼,尋找有價值的目標。數以百計的拋石機也被推了上來,進入百步之內。
朱然在將臺上環顧四周,舉起手,打了個響指。
捧著令旗一旁侍立的參軍看得真切,走到將臺旁,舉起令旗,用力揮動,發出了第一道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