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輕人上前一步,拱手施禮。“小吏張松,字子喬,成都人。”
“你在府中負責什么?”
“文書。”
“來往文書可都記得?”
“記得。”張松自信地笑了笑。“祭酒想查什么事?”
“你將歷年來與孫策治下各郡戶口有關的消息整理一下,評估一番各郡戶口,尤其是豫州各郡。”
張松愣了一下,隨即又拱手答應。“容小吏思量片刻。”
戲志才轉頭又對辛評說道:“仲治,最近潁川有什么消息?”
辛評苦笑道:“最近潁川最大的消息大概就是鐘繇返鄉了。他在汝潁之間游歷,批評年輕一輩的士子泥古不化,不知因時而變。聽他那意思,好像對孫策的三重境界很是推崇。哦,剛收到的消息,鐘繇收到孫策邀請,去建業過新年,現在應該快到建業了。”
“你怎么看孫策的三重境界?”
辛評笑笑,撫著胡須,搖搖頭,不以為然。“我境界太低,看不懂那三重境界的虛實。”
“是啊,我們的境界都太低,看不透孫策的虛實。孫策在初平二年就開始布的局,我們到現在還沒有完全看明白。仲治,我們面對的不是普通對手,你肩上的擔子很重啊。”
辛評神情窘迫,又暗自松了一口氣。他一眼就看出戲志才不僅病體未愈,而且有加深加重的跡象,這時候從青城山趕回來,恐怕有安排后事的目的。戲志才深受曹操信任,他如果建議曹操另選人擔任軍師祭酒,曹操一定會聽他的。現在聽了這句話,他知道戲志才并沒有這個意思。畢竟都是潁川人,戲志才做了一個正確的選擇。
“祭酒言重了。有祭酒為君侯出謀劃策,縱使孫策再狡黠也無奈益州何。”
戲志才又和辛評聊了幾句,主要是委托他加強與汝潁鄉黨的聯系,多打聽一些消息,袁譚來勢洶洶,豫州隨時可能成為戰場,勝負將影響天下形勢,必然會波及益州。甘寧率水師西進,意在益州,是強攻還是示威,這和兗豫戰場尤其是兗州世家的選擇息息相關,不可輕忽。
辛評心里一塊大石頭放下了,心情很好,戲志才說什么他都答應。過了一會兒,張松表示他已經有了結果。戲志才停下話題,讓他先說,同時示意彭記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