濮陽逸也笑了起來。他撫著頜下修剪整齊的短須,信心十足。初平六年,孫堅就曾堅守浚儀大半年,擋住了袁紹前進的道路,為孫策擊敗袁紹奠定了基礎。如今陸議守浚儀,準備得比孫堅當年更充分,就算袁紹復生,一樣能打得他鼻青眼腫,更別說袁譚這個曾經被吳王俘虜的敗軍之將了。
朱然能守住高唐,陸議還能守不住浚儀?無論是城防還是兵力、糧食,浚儀都比高唐強得多,高唐只是普通縣城,浚儀卻是真正的要塞。陸議的用兵能力更是毋庸置疑。陳留一戰后,城中將士對他可是佩服得五體投地,有他指揮作戰,浚儀固若金湯。
兩人一邊說一邊巡視城防,有斥候來報,城外發現了騎兵,數量不少,不像是斥候,倒像是大隊人馬的前鋒。統兵的將領姓呂,可能是天子派來助陣的呂布。
陸議和濮陽逸交換了一個眼神。濮陽逸會意,轉身去安排。時間不長,十幾匹快馬沖出了浚儀城,沿著鴻溝水、浪蕩渠奔向不同的方向。
陸議隨時下令關閉城門,進入戰備狀態。
在響徹全城的鐘聲中,浚儀城門緩緩關閉,城中的將士們卻平靜如常,有條不紊的做著手中的事,只有一些行人放慢腳步,轉身看看城頭那個挺拔的身影,然而笑了笑,繼續向前。
烏云聚攏,擋住了陽光,天陰了下來。南風吹起,天空飄起了毛毛細雨。
呂布勒住坐騎,抬起頭,看著陰云密布的天空,皺起了眉頭。
雖然人到中年,他依然英氣勃勃,須發烏黑,一對濃眉更是如漆染一般,又黑又亮,如刀似劍。只是此時此刻卻多了幾分憂慮。
“文遠,這中原怎么這么多雨?當年在洛陽時也沒這么多,這才一個月,都下了三次雨了。”
張遼苦笑。“君侯有所不知,豫州就是這樣。這才只是開始,再過一個月,進入梅雨季節,幾乎是天天有雨,一個月都沒幾個晴天。”
“梅雨,梅雨,可不是快要發霉了么。”呂布嘀咕著,心頭有一種不祥的感覺。他所領的并涼騎兵都適應了西北的干燥氣候,適應了大片大片的草原,現在到了兗州,卻到處是河流,天天下雨,一下雨就到處是泥濘,馬蹄打滑,根本跑不起來。對他來說,雨水就是災難。
張遼也嘆了一口氣。他也不喜歡這種濕嗒嗒的天氣,但他沒辦法,只能盡可能安慰呂布。春天馬瘦,其實并不適合出征,可是袁譚等不了,只能勉為其難。十幾萬大軍,近兩萬騎兵,每天都要從冀州運來上千車的糧食。雨水一多,黃河水漲,江東水師隨時可能進入黃河,留給袁譚的時間不多了。一旦黃河被江東水師切斷,用不了多久,袁譚就會面臨斷糧的困境。
“對了,文遠,你熟悉陳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