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朗雖然不太信吳質,但他也清楚,吳質在這里沒什么用,想走就走吧。
趁著夜色,吳質換了一身普通士子的衣服,悄悄地出了城。他早就準備好了退路,又年輕力壯,還有一身不錯的武藝,有一定的自保能力。出城之后,他也沒有直接向東,而是向西,繞了一個大圈,快進了東昏界,才渡過濟水,向北趕往平垣,再趕往昌邑。
吳質離開得很及時,他走后的第二天中午,濟陽易手。倒不是呂范攻擊得手,而是城里的守軍自己崩潰了。雖說江東軍一直沒能真正攻上城頭,但一輪接一輪的鐵彈雨從天而降,已經將他們本來就不多的信心徹底摧毀,當江東軍再一次發起攻擊時,他們連城都不愿意上,一個個躲在城墻角下,聊著天,等待著屬于自己的命運他們其實也清楚,真要被砍頭的是家主,他們這些部曲只會吃點苦頭,不會送命,至少要比面對城外拿他們練手的江東軍和拋石機安全得多。
吳朗知道大勢已去,帶著幾個部曲蹲在殘破的城垛后面,面如死灰,一言不發的看著城外。他幾次想拔刀自刎,手摸了刀環好幾回,還是沒能狠下心。
江東軍沒有遇到抵抗就上了城,看到這些放棄抵抗的守軍,很是無語。
呂范也很無奈,對吳朗很不滿,見面的時候態度很不好,二話不說就讓人砍了他的首級,然后派兵大索,依照名單,挨家挨戶的搜,將城中大族集中起來,家主斬首,首級掛在官道上示眾,家屬、部曲充為官奴婢,等待發賣,家產沒收,充作軍資,土地、房產則集中造冊,等待統一調配。這些事由陳留太守張超帶人處理,不需要呂范太費心。
在濟陽休整了兩天,呂范率部趕往冤句。
不知道是事先收到了消息,還是被掛在官道上的首級嚇壞了。呂范剛進入冤句境內,冤句令張訥就在郡丞涼茂的建議下投降了。他不僅派人向呂范投降,還派涼茂去定陶向朱桓投降。涼茂是昌邑人,與滿寵相識,學問不錯,有辯才,引經據典,一番話說得滿寵不好拒絕,只好出面向朱桓說情。朱桓也意識到了呂范的小心思,不愿意讓呂范一個人占便宜,接受了張訥的請降,派人通知呂范,讓他率部趕到定陶會合,參與攻城。
呂范氣得大罵張訥,卻無可奈何,只得率部趕往定陶。
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冤句大族雖然投降了,卻也沒能免除懲罰,除了家主不用砍首示眾之外,其他的一律按規矩處理,向滿寵求情也沒用。事實上,這些事根本不用朱桓處理,滿寵才是最堅定的執行者,他在豫州這幾年一直就是這么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