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吧,我會為你進諫的。”毌丘興拱拱手,拿起書信,轉身出了大帳。董越和牛蓋互相看看,也沒想起來攔住毌丘興。
毌丘興出了董越大營,飛身上馬,直奔天子中軍,將書信擺在天子面前,又特地提醒天子注意涂改過的地方。天子用指頭一沾,發現墨汁未干,頓時沉下了臉。
劉曄皺了皺眉,上前拿起書信,伸手在墨跡上揉了揉,又舔了舔指尖,冷笑一聲:“陛下,這是有人做了手腳。”
“什么手指?”
“墨里加了白礬。白礬易吸水,不管多久,墨跡都很難干。白礬味澀,一嘗便知。”
“還有這事?”天子將信將疑,也學著劉曄的模樣試了一下,果然舌尖有些苦澀。他又將書信拿到一旁的火上烘烤,烤干后再放在一旁靜置,果然剛剛烤干的墨跡慢慢又變潮了,這才恍然大悟。
“這豎子,果然奸猾,若非子揚,險些中了他的詭計。”
劉曄卻一點也高興不起來。證明墨跡未干,并不代表董越就是清白的,反倒證明陸議看破了天子處理董越的手法,并揭破給董越看。正因為可能性極大,所以才讓人真偽難辨。墨跡涂抹是陸議干的還是董越自己干的,有區別嗎?董越遲遲不敢來面見天子,本身就說明他對天子的疑心很重。
劉曄仔細詢問了毌丘興在董越大營里的所見所聞,眉心皺成了疙瘩。他懷疑陸議是挑撥離間,但他又無法左右董越的心思,如何安置董越就成了一個問題。如果選擇相信董越,萬一董越在陣前反戈,這將是對天子的致命一擊。如果選擇不相信董越,那不僅董越的近五千騎不能上陣,還要安排其他的騎兵來監視他,防止他在背后出手。
這樣一來,己方唯一的優勢就沒了,還拿什么取勝?
力不如人,智也不如人,劉曄很崩潰。
見劉曄臉色不對,額頭全是汗,天子不忍再看,轉頭問毌丘興道:“伯起,你可有妙計?”
毌丘興沉吟了片刻,躬身再拜。“陛下,董越是粗人,所要的不過是富貴和安全。陛下是天子,孫策不過是吳王,孫策能給董越的,陛下都能給。陛下能給董越的,孫策卻未必能給。董越擔心什么,陛下就讓他安心。董越想要什么,陛下就滿足他的愿意。誘之以利,脅之以害,何事不可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