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布還遇到了一個大麻煩。他身高腿長,原來的馬鐙系繩不夠長,如果想發揮馬鐙的優勢,他就只能彎著腿,嘗試了幾次后,呂布還是放棄了,依舊使用雙腿夾住馬鞍的騎法,操控著戰馬,迎向秦牧。只走了幾步,呂布對秦牧的恨意就到達了新的高度。騎慣了赤兔那樣神駿的高頭大馬,其他的馬都和驢子差不多,這種心理落真不是一般的大。
都是拜你所托!呂布再次拉開弓,瞄準迎面沖來的秦牧。
秦牧一見呂布舉弓,立刻放棄了正面沖擊的計劃,撥轉馬頭,保持與呂布的距離,同時用盾牌護住要害。呂布氣得破口大罵,下令追擊。不殺死秦牧,絕不罷休。
一千多騎在方圓三四百步的戰場上來回追殺。
天子遙望西側,卻只看見滾滾煙塵,無法分辨細節。
相去數里,他的目力再好也無濟于事。他只能從煙塵的位置和形狀看出右翼似乎分成了兩個戰場,一大一小,小的那個深入到了江東軍的背后,從距離上估算,可能已經到了江東軍步卒大陣的附近。
這讓他很擔心。孫策擅長練兵,江東步卒的精銳天下聞名,呂布沒有類似的經歷,貿然交戰肯定會吃苦頭。他很想讓人去提醒呂布,但他也清楚,到了這一步,提醒已經沒有意義了。
“陛下,朱桓是先想吃掉溫侯部,再集中兵力進攻我們。”劉曄提醒道。“剛才迎戰溫侯的騎兵有一些是從中軍抽調出去的。”
“大概有多少?”
“從旗號來看,應該是兩千人左右。”
“兩千人,加上右翼秦牧的千人,和溫侯的兵力相當,要吃掉他,有那么容易嗎?”
面對天子的疑問,劉曄無言以對。天子不是不知道雙方的實力差距,對那個潛在的新馬具也非常清楚,但他們沒有別的選擇,只能希望呂布能多撐一會兒,至少打個兩敗俱傷。羽林騎和北軍三營不能輕動,他們還有他們的任務,而且比呂布更加艱巨,甲騎正虎視眈眈的看著他們呢。
這已經不是戰斗,而是賭博,孤注一擲的賭博。董昭還沒準備好強攻濮水,他們無路可退。
劉曄看向對面的陣地,眼睛有些刺痛。霧已經全散了,天高氣爽,云淡風輕,燦爛的陽光照在對面的戰陣上,反射出一種迷離眩目的效果,讓他的眼睛很難受。他懷疑這并非巧合,而是朱桓、陸議故意要的效果。冬日的陽光從他們背后照過來,對他們更有利m。
看起來是不登大雅之堂的小伎倆,卻著實有效,不僅讓他們無法看真切對面的陣型,不得太依靠斥候的消息進行佐證,還心浮氣躁,有一種說不出的焦慮。如果不是深知身負重任,不能有一絲疏忽,幾乎要拔劍而斗了。
從兒時起,我劉曄什么時候如此畏縮過?當初面對鄭寶,也不過是一刀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