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袁熙胡思亂想的時候,袁尚突然停住了腳步。“二兄,大兄說要讓王位,隱居鹿門山,是真心話,還是敷衍之辭?”
袁熙怏怏的回了一句。“不知道。”
“依我看,應該是真的。”袁尚眼神閃爍。“三軍可奪帥,匹夫不可奪志。任城之戰,他被孫策俘虜過。面對孫策,他已無戰意,如今雖機緣湊.巧,得了王爵,裂土封國,卻無信心守住,更無信心擊敗孫策,逐鹿天下。趁著戰事未起,讓出王位,既可以避免再受辱,又得將重任讓與你我,一舉兩得,有何不可?”
袁熙無可無不可,漫不經心地點頭附和。袁尚看得清楚,暗自得意。袁熙什么性格,他一清二楚,制服他太容易了。
“二兄,這魏王之位,你有意否?”
袁熙愣了一會,不滿地看向袁尚。“顯甫,我有意就能做嗎?”
“二兄如此有意,當然能做。”袁尚露出狡黠的笑容。“兄弟相及,長兄讓位,自然應該由你繼位,除非你不想做。二兄,你想做嗎?”
袁熙張口結舌,心亂如麻。他不知道袁尚究竟是什么意思。他當然想做魏王,但他也清楚,如果袁尚不支持,他這個魏王是做不長的,甚至連爭取一下的機會都沒有。可是讓他說不想,放棄這個機會,他又實在不甘心。
袁尚也不著急,等了一會,又道:“二兄,你如果做了魏王,我做了中山王,你我兄弟據有幽冀,就算面對孫策也有一戰之力。天子戰歿,關中朝廷群龍無首,亂作一團。曹氏父子困守益州,也無爭霸天下之力。他又是我袁氏故吏,待我兄弟得了天下,他還能不俯首稱臣?”
袁熙愣住了,瞅著袁尚半天沒說話。你想得真遠啊,居然想擊敗孫策,令曹操稱臣?
“顯甫,你是不是……”
“癡心妄想,夜郎自大?”
“呃……”
“是的,的確有些癡心妄想。可是如果連這點勇氣都沒有,就算做了魏王又能安穩幾天?還不如隨大兄去鹿門山隱居。我袁氏四世三公,門生故吏遍天下,如果我們都不敢想,還有誰敢想?大兄說得對,之所以落到今天這個局面,都是因為當初父親與公路叔父生了分歧,兄弟不合。若你我同心,區區孫策,何足道哉?天下士大夫受其新政荼毒,苦吳久矣,物極必反,這正是你我兄弟奮起反擊之時。”
袁尚一邊來回走動,一邊揮舞著手臂,慷慨激昂,白晳的臉龐泛起興奮的微紅。
袁熙目瞪口呆,一句話也說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