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熙中途離席,沮授無法和他商量聯絡劉備的事,只好自己擬了一個稿子,送給袁熙,請他潤色一下,再抄寫一遍,派人送出。袁熙哪有心情潤色,粗略看了一遍,便命人抄了一遍,以商量好的秘密渠道送往中山。
與此同時,典客耿苞也帶著袁譚的命令,起身趕往中山。
劉備坐在堂上,將手中的公文遞給一旁的國相逢紀,打量著耿苞,有些不高興。
“魏王真的病重,不能如期會盟?”
耿苞拱手說道:“此事焉能兒戲,魏王真是病重,需休息數日。病情一有緩解,便會趕來與大王會盟,共抗孫策。”他頓了頓,又道:“魏王也是憂心天下,積勞成疾,想必大王也是能理解的。”
劉備沒吭聲,轉頭看向逢紀。逢紀笑笑,神情揶揄。“幾年不見,元茂平步青云,可喜可賀。”
耿苞拱手施禮。當初逢紀在袁紹麾下的時候,他們談不上什么交情。逢紀才智過人,但為人強勢,以袁紹心腹自居,咄咄逼人,尤其是從韓馥手中奪取冀州之后,常以功臣自居,引起了冀州人的強烈反感,其中就包括他。時移境遷,逢紀轉投劉備,成了劉備最倚重的心腹,高居中山國相,大權在握,而他卻只是魏國的一個典客,迎來送往,并無實權,逢紀哪里是祝賀,分明是嘲笑。
“苞才淺德薄,只能舉家附驥尾,為王奔走,略盡綿薄之力,豈能和逢相相比。”耿苞皮笑肉不笑。“沈友肆虐青州,世族殘滅,逢相家人安否?不知逢相何時揮兵青州,為鄉黨鳴不平,張正義?逢相居高位,掌大權,不會獨善其身吧?”
逢紀撫著胡須,微微一笑。耿苞真是無聊,居然當面挑撥離間。不過你也得意不了幾時了,等拿下冀州,看你又是一副什么嘴臉。
“元茂教訓得是,紀一定努力,佐中山王平定天下,不唯青州。”他擺了擺手,打斷了耿苞。“這次會盟,本為共抗孫策而來,魏王有恙,止步不前,莫非是另有謀劃?”
耿苞連連搖頭,矢口否認。他奉命而來,的確沒聽說袁譚有什么別的計劃。他信誓旦旦,袁譚就是病了,早在鄴城時就有此跡象,他甚至任命袁熙為領軍將領,統領隨行的大軍。若非病重,豈能如此。
劉備、逢紀也沒有再說什么,相視而笑。耿苞到達之前,他們已經收到袁熙的密信,知道袁熙成為領軍將軍的事,也知道袁譚生病,不能繼續前進。只是他們對袁熙并不完全信任,這才借耿苞之言驗證一下。
送走了耿苞,劉備按捺不住,一躍而起,在堂上來回踱步。
“國相,看來袁譚真的病了,這是我們的好機會啊。袁熙軟弱無能,焉能節制張郃、高覽等人,擊之必勝。”
逢紀也很興奮。“天賜冀州與大王,不可不受。只是還有一些麻煩,袁尚守鄴城,有田豐相佐,若無奇計,鄴城難下,怕是又成僵持之局。又或者大戰之際,袁尚率兵來援,勝負難料。”
劉備連連點頭。“國相有何妙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