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安排妥當,孫策率領水師東下。再不走,滱水水量減少,大型樓船就走不了了。
出發之前,孫策召見了關靖。
關靖獻城投降之后,一直沒有得到安排。得知孫策召見,他不敢怠慢,立刻趕來了。樓船整裝待發,孫策在飛廬上接見關靖,備好了茶和點心,請關靖入座。
關靖心中忐忑,坐在孫策對面。
“元安,追隨劉備幾年了?”孫策提起茶壺,倒了一杯茶,推到關靖面前。關靖躬身致謝,雙手捧著茶杯,想了想。“初平六年末,公孫伯珪戰死,快六年了。”
“這六年如何?”
關靖苦笑。“才疏學淺,茍且偷生罷了,不敢有所奢望。”
孫策笑笑。他知道關靖這幾年過得不怎么好,尤其是逢紀入幕之后,他基本就淡出了劉備的視野。這個人出身一般,有點學問,算不上太好,在公孫瓚麾下還算人才,與逢紀相比差得太遠了,不論是名聲還是能力都不夠。
“聽伯嗣說,你做事嚴謹,遵循法度,有法家之風?”
關靖苦笑著搖搖頭。“公孫將軍謬贊,愧不敢當,只不過一介酷吏而已,哪里有什么學術可言。”
孫策沉吟了片刻。“孤想委任元安為冀州刺史,不知元安意下如何?”
“豈敢,豈敢。”關靖下意識的謙虛了兩句,忽然意識到不對,驚訝地抬起頭,一雙眼睛直勾勾地看著孫策。孫策笑而不語,過了片刻,關靖才意識到自己失禮,連忙收回目光,放下茶杯,躬身道:“大王錯愛,靖感激在心,只是……”
“你不要急著推辭,待孤說完,再做決定不遲。”孫策擺擺手,示意關靖稍安勿躁。關靖連連點頭,心臟卻還是不爭氣地猛跳。他萬萬沒想到孫策會委任他做冀州刺史。冀州是大州,實力遠在兗州、青州、徐州之上,又是對并州作戰的前線,這樣的重任應該由親信擔任才對,怎么可能落到他的肩上。
孫策解釋了一下刺史職責的變化。在吳國的體制中,刺史只負責監察,不兼管軍事或者行政,但是有權征辟掾吏,也算是大權在握。冀州世家、豪強多,民風又與中原不同,他需要一個熟悉民情,又有一定手段的人來監管冀州,而關靖就是一個不錯的人選。
“刺史不好做,會得罪很多人,元安如果不想壞了名聲,孤也不勉強,安排你其他的事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