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毌丘興到營中大帳,洗了個澡,換了一身干凈衣服,又吃了一頓熱騰騰的飯菜,柳孚隨毌丘興去見辛毗。聽辛毗說完要求,他沒說話,只是拱著手,神態恭敬。
辛毗有些意外,不禁多看了柳孚兩眼。這個河東人雖然剛從俘虜營放出來,也愿意投降,卻不像他預計的那么頹喪,甚至看不出一點謙卑,反倒有一種莫名的自信。看他這樣子,是有不同意見嗎?
“柳君若有指教,不妨直言當面。”辛毗笑道。
柳孚看了看毌丘興,毌丘興也點了點頭,示意他不要有顧忌。柳孚心中有了底,向辛毗拱拱手。“辛軍師,指教不敢當,只是有一些膚淺陋見,請軍師參詳。”
辛毗欠身還禮。“愿聞高見。若有所得,必不敢使明珠遺野。”
柳孚大喜,有了辛毗這句話,他就有了進身之階。“孚雖是解人,舍妹卻嫁在襄陵,妹夫便是守臨汾令賈逵。孚多次往來襄陵,常與賈逵談兵,對附近地形略知一二。白波谷雖是要害,卻非唯一通道,不如永安險要。若劉備遣通曉地形之人繞過白波谷,先取永安,再與主力夾擊白波谷,縱使不勝,亦可從容退守永安,出入并州。”
辛毗一聽,立刻明白了破綻在哪里。趙昂也好,呂蒙也罷,他們都是外地人,到河東時間很短,對地形的了解基本來自于郡國輿圖。可是郡國輿圖上只標注官道和要地,大的地形,比如汾水河谷和白波谷,對一些小道是不標注的,那是駐軍圖的內容,由朝廷直接掌握。河東是黃土地,高塬低谷遍地皆是,通與不通,除了本地人很難搞清楚。
他們以為白波谷是必經之路,實則不然。柳孚知道,賈逵自然更清楚,他完全有可能建議劉備分兵繞過白波谷,先取永安,再夾擊白波谷。就算呂蒙能守住白波谷,截住劉備的目標也無法達成。
換句話說,本地人的支持不可或缺。
“柳君是解人?”
“正是。”
“關毅、關羽父子也是解人,你們有來往嗎?”
柳孚搖了搖頭。“知道關氏父子,不過沒什么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