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達?”
司馬懿回頭,拱手施禮,順手將司馬朗的書信塞進袖子里,露齒而笑。“逢相,來巡城?”
逢紀點點頭,嘆了一口氣,花白的眉毛蹙著。他看著城下的吳軍陣地,沉吟良久。“仲達,你兄長有消息來嗎?”
司馬懿面不改色。“沒有,倒是收到了家里的消息。”
逢紀轉頭看著司馬懿,神情疑惑。
司馬懿苦笑道:“逢相應該想像得到。”
逢紀眉毛輕挑,無聲地笑了笑。“是啊,我想象得到,吳王所到之處,世家無不殘破,令人切齒。”
“這倒未必。”司馬懿笑道:“簞食壺漿的人也不少,甚至……還有一心想攀龍附鳳的。”
逢紀嘆了一口氣,他知道司馬懿剛剛遭遇張家退婚,心情不好。“仲達,大丈夫何患無妻?你若是不嫌棄,我愿意為你搓和,聽說王凌還有一個妹妹已然長成待嫁,德容皆為上上之選。郭家也有一個女子,說起來還是郭林宗的族人,家教甚嚴,一心想嫁個才智雙全的名士,我看仲達很合適。”
司馬懿哈哈一笑,拱手說道:“那我就先謝過逢相了。若能擊退孫策,守住邘城,屆時一定麻煩逢相做媒。”
逢紀笑笑,沉吟片刻,又道:“仲達以為……我們能守住邘城嗎?”
“守不住也得守。”司馬懿幽幽地說道:“守住邘城,我們就在河內站住了腳,可攻可守。丟了邘城,退守天井,河內就算徹底丟了,孫策只要守住邘城,就是扼住了我們的咽喉,縱使鐵騎千群,也不敢渡河。”
逢紀苦笑。“仲達所言甚是。只是吳軍勢大,僅憑我們,怕是有些吃力啊。”
司馬懿眼神微縮,沉默了好一會兒,轉身向逢紀施了一個大禮。“三軍可奪帥,匹夫不可奪志。逢相天下俊杰,如今都有力不從心之嘆,其他人可想而知。邘城若破,并州縱有山河之固也難免土崩,只剩下益州獨木難支。逢相肩上挑的不僅是中山國,還有天下,可不慎歟?”
逢紀有些慚愧,還了一禮。“紀老矣,天下事,當待仲達與王氏兄弟這般青年才俊。”他伸手虛扶司馬懿。“仲達,你且說說,如何才能守住邘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