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懿舉起兩根手指。“遠交近攻,避實擊虛。”
逢紀心中一動,深深地看了司馬懿兩眼。“說來聽聽。”
“喏。逢相以為,以關東之糧,孫策能養多少兵?”
逢紀想了想。“孫策可以從交州運糧。”
“孫堅已死,交州諸將僅能嬰城自守,無力出擊,如今的交州無法能為孫策提供的稻米有限,杯水車薪,不足以濟大事。他所寄予厚望者是冀州、河內、河東,尤其是冀州,不僅要供應徐琨、全柔部,還要抽出一部分供應幽州。若冀州有什么閃失,孫策就只能從中原調運錢糧,消耗大增。此消彼漲,便是轉機。”
逢紀微微頜首。“仲達所言,的確有些道理。令并州軍出井陘,攻冀州,若能得手,冀州可復。縱使不能,也可取冀州之糧以自給,損失利己,一舉兩得。”逢紀有些興奮起來。“仲達,你這避實就虛之計甚妙。那遠交近攻呢,是益州?”
“逢相謬贊,愧不敢當。”司馬懿微微一笑。“并州若亡,益州不能獨存,蜀王想必很清楚這一點。不過益州四塞,利于守而不利于攻,且周瑜、黃忠南北夾擊,蜀王左右支絀,未必能騰得出手來。”
“那還有誰?”
“逢相忘了交州么?”
逢紀恍然大悟,隨即抬手拍拍額頭,自我解嘲道:“果然是老了,思路漸窄,反應也慢,不如仲達敏捷。你剛剛還說了交州,我轉眼就忘了。沒錯,交州才是最有可能取得突破的地方。若是劉繇能夠突進荊南,天下或許能有轉機。”
逢紀轉頭打量著司馬懿,笑道:“楊修犯了一個大錯,他會因此付出代價的。”
司馬懿笑笑,并不回應。
六月中,成都。
衛覬下了車,仰起頭,打量著眼前的蜀王府,吁了一口氣。
舟車勞頓了一個月,他終于到了蜀國,到了成都。馬上就要見蜀王曹操了,他卻一點也輕松不起來。他對曹操并不陌生,和法正也很熟,知道這兩人都不是能輕易說動的人。如果曹操愿降,他就不會堅持到現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