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從太后那邊來。”
袁權眼神一掃,抿嘴笑道:“遇見仲謀了?”
“嗯。”
“時機不對,早了。”
孫策不解地看著袁權。袁權也不急著解釋,只是讓人準備晚餐。等一切準備妥當了,這才說道:“仲謀是否請求見許子將?”
“你怎么知道?”
“許子將隨叔弼回來的消息,就是妾轉告阿母的。大王,家事比國事難斷,你又不是那等冷血無情之人,做不出手足相殘之事,不如讓一步,讓別人來做。”
“許子將能做?”
“大王不信許子將,阿母信啊。當年阿翁曾重金求許子將一評而不可得,二十多年過去了,阿母還念念不忘。若是許子將為仲謀一評,認定他不可為將,阿母自然死心。沒有阿母寵愛,仲謀只能俯首聽命。”
孫策覺得袁權說得有理。人的思維有嚴重的慣性,他不信許劭,不代表別人不信,許劭在外十年,如今窮極而歸,依然有無數人趨之若騖,阿母與孫權信他也沒什么好奇怪的。以許劭的智商,再加上鐘繇、荀彧指點,想來許劭不會作死,鼓勵孫權繼續犯倔。
試試沒壞處。
暫時放下孫權的事,孫策又問起了袁耀的事。安排謝煚是遲早的事,可是對謝家討官,他很不舒服。袁耀最近也有點胡鬧,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袁衡有了身孕,袁家的地位穩了,有點忘乎所以。
就袁術那不靠譜的基因來說,倒也不是不可能。
“他就是皮癢了,欠收拾。”一提起袁耀,袁權就沒好話說。“依我看,萬里都不夠,最好送他去那什么美洲,和殷商后人做伴去。”
“你舍得?”
“有什么舍不得?反正袁家也不缺子嗣,像這種做事沒章程的,送得越遠越好,免得連累家族。原本以為謝憲英是個穩重人,沒曾想也跟著胡鬧。過兩天找個機會,我要跟她說道說道。再胡鬧,收了她的酒肆,讓她們父女跟著阿耀一起出海,早走早省心。”
袁權說著,忽然停住,轉頭打量著孫策。“大王,有句話,我可能不太方便說,卻又不得不說。”
孫策不動聲色。“什么話,這么嚴重?”
“我聽說,會稽死了兩個人,一個是中山茶商,一個是汝南紙坊收竹子的,案子并不復雜,卻遲遲未破。有人說,這是會稽人為了搶生意,冒充山越殺人,國儀不敢做主,案子報到建業來了。”
“你從哪兒聽來的?”孫策抬起頭,臉色有些不太好看。軍情處還在查,怎么袁權也知道了?他知道郭嘉不會說,種夫人和袁權也知道規矩,可正因為如此才更麻煩,說明這事已經瞞不住了。
“建業都在傳。”袁權聽得孫策語音不對,抬頭一看,露出驚訝之色。“大王,這案子……不會是報到軍情處了吧?有這么嚴重?”
孫策盯著袁權看了片刻,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