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等曹操反應過來,有郎官奔上將臺,遞上一枚紙。
曹操展開一看,頓時頭皮發麻,一陣寒意直沖后腦。
紙上寫著幾個大字:臘月廿六,江州破,夏侯惇亡。
內容很簡單,更明確,連時間都寫得明明白白,很難簡單的歸結于謠言,他也不可能一個陣地一個陣地的派人解釋,解釋了也沒人信。只要有人信了,防線必破。
江州失守,他們與益州腹地的聯絡隔絕,無援可待,孤軍必敗。
能在這種情況下保持鎮定的人沒幾個。
曹操厲聲道:“這是哪來的?”
“對面……射過來的。”郎官滿臉是汗,伸手指了指對面的山嶺。
“這豎子!”曹操恨得咬牙切齒,哭笑不得。這真是一招接著一招,讓人應接不暇啊。
疏忽了,應該早點提醒諸將,讓他們有個心理準備才對。自己主動說,和吳軍說,效果相差很大,至少他可以及時安撫諸將,讓他們稍安勿躁。
曹操一時亂了陣腳,連忙下了將臺,匆匆奔進法正的帳篷,想問問法正有什么應對之法。來到帳中,看了一眼行軍榻上的法正,曹操猛地停住了腳步,心頭升起一絲異樣。
法正平躺在行軍榻上,兩手交疊,置于胸前,臉色平靜得不正常。不像睡著了,倒像是死了。
尸體入斂之后就是這個姿勢。
可是醫匠剛剛不是說法正只是累了,休息幾天就能好的嗎?
曹操心頭狂跳,兩步跨到行軍榻前,伸出顫抖的手指,小心翼翼的搭在法正的脖頸處。
法正的皮膚還有些溫度,脈博卻已經消失了。
曹操不甘心,又將耳朵貼在法正胸口。
沒有心跳,一片死寂。
曹操兩腿發軟,慢慢坐在地上,看著法正那張從未如此平靜的臉,悲從中來,淚水泉涌,失聲痛哭。
“哀哉,孝直!痛哉,孝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