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再怎么努力地鍛煉身體與武術,將自己的身手訓練到能夠在一定程度上對槍械有所對策了,我也依然很容易陷入對槍械的恐懼之中。我怎么能夠不害怕呢?我上輩子就是死在槍口下的,這或許就是所謂的創傷后應激障礙吧,我的情況,稱之為“死亡后應激障礙”也不為過。
因此在兩年前,我便如此向搭檔求解:“如何才能戰勝恐懼?”
“戰勝恐懼?”他坐在陰影中笑道,“沒有人能夠戰勝恐懼。”
“怎么能說無法戰勝恐懼呢?我知道,有一些勇敢的人,連死亡的恐懼也能戰勝。”我說。
“他們腦子有病。”他一口咬定,叫我一時間也噎住了。
我只好換個問法,“那么像我這樣的一般人,終究是對恐懼無計可施的嗎?”
“說自己是一般人的人,多半是不可信任的。”他挑剔地看了看我,然后回答我的問題,“不過嘛,方法也不是沒有,如果說恐懼是疾病,勇者能夠用免疫力自動克服,那么像我一樣的真正意義上的一般人,就只能吃藥了。雖說好像麻醉一樣只可濟一時之用,卻也不失為一方良藥。你知道我指的是什么嗎?”
“是那些黑色地帶的人經常買賣的‘藥物’嗎?”
“那倒也有些用處,雖說禍害更大就是了。但我說的不是物質上的藥,是精神層面上的。”
我思考了一番以后問道:“極具煽動力的理念?”
他回道:“不,是敵人的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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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皮殺手的手槍像是廢鐵一樣被我丟到了角落里。
我拖著他的腳,向著小巷的更深處走去。
他恐懼地尖叫著,企圖去抓地面和其他一切能夠抓握的東西。
“這條街道在這個時間段幾乎不會有人經過,你哪怕大聲求救也沒用。”我這么說道。
但他依然不死心,撕心裂肺地發出自己的聲音。與他一樣,其實我也愛看敵人充滿恐懼的反應,甚至偶爾會為了讓敵人更加恐懼,而增加一些非實用性的行為,但無論如何他的尖叫聲也過于煩人了,而且他還是靈能者,掙扎起來也很麻煩。
我走著走著,腦海中忽然靈光一現。
“對了,你剛才還說過什么來著……”我回頭看向他,“‘首先割斷你的聲帶’是嗎?然后是什么?”
他突然中止了尖叫,眼中流露出哀求與絕望。
我將手伸向了他的喉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