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將羊皮殺手拖到了圖案的中心,儀式必須盡快,現在他能夠在聲帶撕裂的情況下說話,若是再讓他摸索一會兒,說不定就能夠在四肢盡廢的情況下像是短跑運動員一樣跑起來了。
“不要,不要……”他似乎用直覺感受到了某種危險,哀求愈發強烈。
“想必過去那些受害者也這么哀求過你吧?”我知道他能聽到我的話,于是說,“你是否有放過他們?或者,你更加傾向于讓他們流露恐懼,陷入絕望?”
“我,我悔改,我會懺悔的……你說什么我都做……”他害怕地哭泣著,但我只是一邊走到圖案外面,一邊冷眼旁觀。
喜歡觀賞他人恐懼的人,往往都是自己心懷恐懼,因此要用他人的恐懼來涂改自己的恐懼,好讓自己顯得無畏,最是卑劣不過。
他是如此,但我也好不到哪里去。
“別露出這種表情,你不是很喜歡讓別人恐懼嗎?我們都是一丘之貉,現在輪到我負責折磨你,你負責慘叫和哀求……就讓我們‘融洽相處’吧。”
說完,我再也不顧他的嚎叫,拿出手機確認了一遍備忘錄里記錄的禱文。
然后收起手機,開始念誦:
“以我之鮮血,與敵之生魂……”
禱文很長,我是參考某些遠古血祭儀式用心設計的。若是全部寫出來,恐怕要有數百字,說實話,倒是有些不好意思讓別人看。雖然大約不適用于異宇宙神祇,但我也不知道異宇宙神祇的禱文應該如何寫,總比連個參考都沒來得好。
時間緩緩經過,一分鐘,兩分鐘,三分鐘……
只有羊皮殺手聲嘶力竭的嚎叫和我語速緩慢的咒語在響,一時間,這片空間似乎營造出來了某種邪教儀式的氛圍。
我一遍又一遍地念誦咒語,念完以后,又從頭開始念起,逐漸變得口干舌燥,但還是沒有絲毫異狀產生。
我的心中逐漸擔心起來,開始懷疑:會不會是自己在布置儀式的時候,哪里出了差錯,或者,會不會是我看走了眼,這門血祭儀式其實是毫無效力的儀式。
我又念誦了三遍,卻依然毫無作用,羊皮殺手似乎也嚎得疲憊了,氣若游絲地躺在圖案的中心。
看來真的是有哪里出錯了,我只好放棄念誦禱文。
但,就在這時,我意識到了異變。
我無法停止念誦!
我的嘴巴似乎不再是我的嘴巴,而是成了其他人的嘴巴,卻自動延續著之前一遍又一遍的念誦程序,連身體都像是被裝進了看不見的水泥墻里,動彈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