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是誰?”他似乎漠不關心。
“無面人。”我說。
“無面人早已退出河貍市了,你若是真心想要扯大旗,何不自稱‘降魔局的戰斗專家’?”他一邊說,一邊抬起右手,掌心火焰熊熊燃燒,“既然你不愿意就范,那我就好心地幫助你一把。別客氣,我這人向來樂善好施。”
看不出來,這個家伙平時在家里像個悶葫蘆,工作的時候反而能說會道起來了!我一邊心想,一邊緊繃全身,對他發出了最后通牒,“別逼我殺你。”
“這句話,若是正牌的無面人說,那么我真的必須打起十二分精神去戒備,否則沒準兒真的會被殺掉。”他聲音冷酷,“但是你?別笑死人了!”
說完,他的掌心陡然爆發出來了火焰。
我起初以為這會是好像高壓水槍一樣的火柱攻擊,但從他的掌心中涌現出來的火焰,卻瞬間化為火海,向我吞噬了過來!
我不假思索地轉過身,全速沖向遠處的樓梯口;而在身后,火海一路追逐過來。
要打個比方的話,就好像是潛水艇突然被不知從何而來的魚雷擊穿了一個巨大的口子,大量海水涌進了潛水艇內部狹窄的走廊通道,正在從走廊的這頭,快速地吞噬到走廊的那頭——就是那么具備壓迫力的陣仗。
在我的設想中,若是與徐盛星發生戰斗,最好是在室內進行;而若是在室外,我更加無法應付這種火海攻擊。
然而實際發展卻是,在室內與他戰斗,反而更加無路可逃。
火海的速度比我更快,而徐盛星則混在了火海內部,以同樣快的速度向我突進過來。這樣下去,在奔跑到樓梯口以前,我會率先被火海跟上,化為一具死得毫無意義的焦尸。
必須反擊才可以。
我的腦海中出現了一招。
這一招,是我今年才開發出來的新招數,雖說在殘疾時也事先演練過很多遍,但這一招講究全身配合,以殘疾之身終究無法練習完美;而如今我取回完整身體才沒過多久,既沒能來得及練習多少次,也沒有多少自信施展成功,我真的能在這種緊要關頭打出來嗎?
不,這不是能不能的問題,而是必須去做。
經過一扇門的時候,我陡然出手,拆下門板。
緊跟著轉身,掉頭,以門板作為盾牌,向著灼熱的火海發起了反向沖刺。
與此同時,我回憶起了這一招的基本原理:如果說人體是一臺無比精密的傳動機器,那么毫無疑問,人絕非這臺機器的熟練使用者。
任何人在發動力氣的時候,都會在肌肉與骨骼傳動的過程中損耗很多能量,哪怕是講究全身協調的武術家,也無法完美地回避這一點;莫如說,正因為武術家在運動身體的過程中,有意識地讓更多的肌肉參與了傳動環節,所以反而在“力量輸出增加”這個看似喜人的結果之前,又在過程中無謂地損耗了更多的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