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假設,僅僅是假設,有這樣一個技巧,一個方便得像白日夢一樣的技巧,將身體傳動環節中所有的——哪怕不是所有的,而是絕大多數的——力量損耗統統回避掉,再將這些順利通過“關卡”的能量,全部堆砌到“力量輸出”這個結果上,又會如何呢?
這種設想,我從很久以前就產生過,但從未覺得自己能夠辦到,也從未聽說過有誰辦到。
只不過,在那殘疾的一年中,我退出了河貍市黑色地帶的舞臺,偶然對著空氣想起此節,也正好閑得沒有其他事做。
所謂“一念通神”,或許就是這么回事吧。
我不可思議地抓住了這一招的訣竅。
這一瞬間,我感覺到,自己的全身上下,許許多多的,仿佛從來沒有對接上去過的齒輪,終于咬合到了一起去。
意識中仿佛出現了猶如幻覺般的盛大回音,全身上下涌現出來了連自己也覺得恐怖的力量,我牢牢地扣住門板,以自己也難以反應的高速沖進了火海里面。
而火海則被我連同門板的高速突進,從中間劃分開來了一條真空通道,好像頑皮的小孩抽出樹枝,對著地面上雨后的水泊用力一劃,短暫地將其分割成了兩個部分。
處于火海中的徐盛星,好像貝殼中的軟肉一樣暴露了出來。
門板被我信手丟棄到了一邊,與此同時,我趁勢突進到了他的跟前,舉起拳頭,大量力道好像百川歸海一樣,從身體各個部位,化零為整地匯聚到了拳頭上。
即使到這一刻,我也不準備殺死徐盛星,他到底是我這一世的父親。
但是,他不是經常說工作忙,沒時間陪我嗎?那我就好心地幫他一把,打他個半死,權當為其放假吧。
別客氣,我這人向來樂善好施。
我在心里挖苦著他,同時拳頭以史無前例的威力,轟中了他的腹部。
隨著這一擊,沖擊波猛然掃蕩開來,走廊上蔓延肆虐的恐怖火海瞬間全部粉碎為無數火星,猶如細雪四散紛飛。
我足底下的地面陡然出現了巨大的凹陷,粗大的龜裂甚至延伸到了墻壁上。
而徐盛星則好像被棒球運動員用棍棒擊飛的棒球一樣,整個人以令人畏懼的高速倒射向走廊盡頭,旋即徑直撞穿了墻壁,向外界飛去。
*
然而,下一秒,我卻沒能看到他的身體墜落下去。
他在空中化為了大量火星,似乎本來就是螢火蟲群凝聚出來的人形,如今不過是回歸了螢火蟲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