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五十歲站在遠處,用掌心對準了我。我周圍的地面仿佛水面般涌動起來,旋即轟然形成了倒扣的碗型罩子,將我封印在了內部,視野頓時陷入黑暗。看來是能夠操縱地形的靈能者,大約有著一級的水平。
然而在“化零為整”的力量之下,這種程度的物理封印根本不痛不癢而已。
我用砍刀劈碎了堅硬的封印,然后重新進入疾馳,避開了向我覆蓋過來的子彈風暴。我所經過的地面時常會形成大量犬牙交錯的地刺,企圖對我造成殺傷,但我此刻的速度過于快速,而地刺的形成則往往慢半拍,在我經過以后才能夠形成。就在這種勢頭之下,我又用砍刀一鼓作氣地殺死了幾個敵人。
“喂!你在那邊瞻前顧后什么!”五十歲一邊嘗試對我攻擊,一邊對三十歲大吼,后者似乎總是想要用其他方式來攻擊我,卻總是沒有落實到行動上,“你不是會未來視嗎!給我想想辦法啊!”
“你給我閉嘴啊!我在想,在想了啊!”三十歲滿頭大汗地大喊,“但是這家伙無時不刻都在根據我的動向更換戰斗思路,我所看到的未來在下一秒鐘就會統統作廢!每秒鐘都是這樣!好不容易找到活路,馬上就又變成死路!我根本不知道應該怎么做啊!”
未來視是靈感較高的靈能者才能夠學習的術,用以預測數秒以后的未來。井上直人曾經也對我以靈媒之力表現過類似的本事,但兩者在細節上有所不同。難怪這家伙從剛才開始就小動作不斷,卻沒派上任何用場。我還以為他是故意用假動作擾亂我的思路,原來是會未來視。
無聊的異能。
我甩開了身后的槍林彈雨,突進到他的身前。
地面突然升起了墻壁,將我與他分隔開來。我視若無睹地用砍刀斬去,砍刀擊碎了墻壁,并且將后面的三十歲一起擊飛。后者用靈能護甲逃過了被斬成兩半的下場,卻也落得重傷。從護甲強度來看,也是個一級靈能者。
怪異的是,“化零為整”到現在都沒有解除的趨勢,甚至猶如呼吸一般輕松自然。我感覺自己此刻似乎正處在類似于暴走的狀態,卻又能夠完美地操縱自己的每一絲力氣,就好像運行艱澀的機器上足了優質的潤滑油。這種狀態絕對是異常的——按理說我必須再經過長則五年、短則三年的鍛煉才能夠將“化零為整”訓練到這個領域。哪怕在訓練的過程中感悟不斷,也必須用上一年才可以。
現在的我甚至能夠隱約感受到“身體之外的齒輪”——風的流淌,地面的震動,乃至于與敵人接觸的瞬間,從其體內感受到的生命活動,我似乎都能夠在某種程度上有所把握了。
不用說,其他人的身體,本質上也是傳動機器,也有著齒輪。
那么,如果我通過攻擊,破壞其中的關鍵齒輪,引起一系列連鎖反應,敵人又會變得如何呢?
三十歲驚恐不已地大叫,拖著傷痕累累的身體,想要從戰場上逃跑。我看到這一幕,立刻將手里的砍刀投射出去。砍刀攜帶著巨大的動能破空而至,直接擊穿了他的靈能護甲,連帶著擊穿了他的后背,然后將他釘在了路邊建筑的墻壁上。如果他不是背對著我,或許還能形成傾斜的護甲,設法偏轉砍刀的投射軌道。真是狼狽的下場。
其他敵人基本上都失去了戰斗的意志,丟盔卸甲地逃離了。從這點能夠看得出來,這些家伙果然不是凋零信徒,否則應該會視死如歸地攻擊過來才對。
但是,還有一個人沒有放棄。當我走向奄奄一息的三十歲的時候,五十歲如同幽靈般來到了我的身后,右拳上裹著巖石形成的拳套,向我打擊過來。但是我早已預讀到他的突襲,側身避開了這一擊,然后想到了自己剛才閃過的念頭。
我伸出手指,點在了他的胸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