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不過是權宜之計。很快,暴烈又在小鎮噩夢中鎖定了都靈醫生的位置。
在他帶隊攻入避難所以前,都靈醫生又故技重施,將暴烈等人困進了這場夢中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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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完都靈醫生的陳述以后,我的心中浮現出了幾個問題:
暴烈的愿望是什么?都靈醫生藏匿的秘術又是什么?
為什么都靈醫生在被追殺之中依然堅持著都靈醫生的名號,這樣不是很容易就會被地心教會發現蹤跡嗎?若非如此,她很可能也不至于會被暴烈鎖定位置。
她自稱小鎮噩夢是她所散播的,針對的是暴烈和灰制服們,那么為何會連我和胡麻也被卷入?而且,困住夢境魔物長達百年的封印那是何等之堅固,真的有那么容易將其中的魔物之力引出來嗎?
“無論是結界也好,封印也罷,甚至是人心,百年以后都會改變。”她依然猜中了我此時的疑惑,“夢境技術研究到了我這個地步,從封印的細微漏洞中引出夢境魔物的力量也并非難事,真正困難的是如何操縱這股力量。事實上,我根本無法操縱這股力量,連自己都被卷入其中了。只能為了避免無辜者被噩夢捕獲進來,相當勉強地設置了噩夢的入場條件——只有以‘都靈醫生’為目標,涉足安息鎮的人及其追隨者,才會在睡眠中進入這個噩夢。”
原來這就是我和胡麻被引入這場噩夢的起因。
我開始思考事后如何以此為理由,讓這個都靈醫生給我“吐”出來一些什么。一開始我是本著公平交易的念頭與她接觸的,但既然她才是元兇,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與此同時,我們已經遠離了廢棄醫院。雖然周圍風景愈發陌生,但她卻不以為然,好像掌握著某種順利到達避難所的方法。
“之前我說要在離開噩夢以前殺死暴烈,是有著比較現實性的理由的。因為他在現實中距離我僅有一步之遙了。在夢境中我還能夠逃跑,但在現實中我無路可逃。”她繼續說,“好在這次來的凋零信徒只有暴烈一人。因為其他凋零信徒只想殺死我這個反叛者,而暴烈則只是想要活捉我以逼問秘術。這次他來安息鎮也是瞞著自己上級的。”
難怪他的手下們都是那些灰制服。我一邊心想,一邊感到越是聽她的聲音,越是覺得她話語中的韻律有著某種魔性。最初我懷疑過這是不是催眠,卻好像又不是如此。里面蘊含的是比催眠更有積極意義的要素。
“這么說或許會讓你覺得好笑,其實我從很久以前就在盤算如何殺死暴烈了。這次的事情,歸根結底也是我自作自受。”她我行我素地發出自己的聲音,“我是故意留下那些蛛絲馬跡,讓暴烈知道我有那秘術的;也是故意堅持都靈醫生的名號,好讓暴烈能夠順利找來的。這些都是我為了報仇雪恨而做的準備。然而我沒料到暴烈也與我一樣,成為了特級靈能者。這是相當致命的破綻。我在現實中固然也有某些殺人的手段,卻對特級靈能者不起作用。”
我已經維持了很長時間的沉默,但在她的聲音的幫助下,我終于回憶起了相當重要的事情。
我轉過頭,對這個白發蒼蒼的都靈醫生說出了第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