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品質低劣的挑釁自然對我無用。莫如說,這應該是我以往對付其他靈能者時慣常的手段才對。我問:“你這樣說話真的沒問題嗎?”
“什么?”
“你無法永遠待在空中。并且,當你落地的那一刻,就是你的死期。不應該抓住所剩無幾的時間,好好構思自己的遺言嗎?”我說,“還是說你想要的其實是遺書,希望我抽空去附近的廢棄文具店,幫你取來紙和筆?”
“你——”一瞬間,我感覺他特別想要沖過來攻擊我。
遺憾的是,他冷靜下來了。
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旋即,他居然轉身就逃。
我立刻追逐了上去。他的身影進入了某座建筑物的背面,當我繞過去看的時候,他已經不翼而飛了,并且無論如何都找不到。這不像是普通地躲藏起來,估計又是夢中夢的混亂地形效果被觸發了吧。亦或是身為夢境技術者,他有辦法在夢境中讓追殺自己的人錯過自己。
但只要他仍然以都靈醫生為目標,我就不用擔心他會永遠藏下去。
我也轉身離開了戰場,在岑寂的街道上行走著。
片刻后,都靈醫生像偶遇一樣,從某處街角走了出來,出現在我的面前。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我問。
“我會在夢境中尋人的技術。”她說。
我正要說一聲“原來如此”,然后倏地想起來:這不是胡麻在問我如何找到徐福的時候,我欺騙他的時候用的說辭嗎?我當時還在想這種技術不存在,即使存在也沒聽說過,結果眼前的都靈醫生居然真的有所掌握?想到這里,我第一次對她這個暴烈口中的“更加高級的夢境技術者”產生了比較清晰的印象。
我對她說了自己與暴烈一戰的結果,她點點頭說:“暴烈這個人是相當謹慎的。若非如此,當年尚未成人的他也不可能從軍閥手里救出我和我父親,更加不可能帶著我們逃出軍閥的勢力圈。”
“當年的他也如現在一樣?”
“不,還是有所差別的。力量強弱且不論,現在的他嘴上說著沒有受到凋零信仰的影響,但與他聊過幾句以后,我就隱隱約約地意識到,他很可能還是受到了潛移默化的影響……”她說的話讓我有點費解,我倒是沒有找出暴烈的身上有凋零信徒特色的痕跡。若僅僅說邪惡與否,那倒是大同小異。不過既然身為前凋零信徒的都靈醫生都這么說了,那或許就是這么一回事了吧。
她接著說:“看來是要先離開這個夢中夢才可以。這里混亂的地形反而對他更加有優勢。”
“你之前說過,想要離開這個夢中夢,必須滿足特殊的條件。但是有我在的話就相當于簡單。”我說,“這個條件是什么?”
“殺了我。”她毫不猶豫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