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相信,與眾不同的人即使在靈魂的構造上,也與一般人有著某些差別,而這種差別則能夠反映到某些儀式上。”她解釋,“擅長藝術的人,擅長科研的人,初入商界就取得精彩成就的人,對武術一學即會的人……凡是在任何領域露出頭角的人物,都有可能被他們盯上。特別是你這種放眼全聯盟也可稱是十年一遇的武術天才,那就更是如此了。若是我當時在‘夢中夢中夢’里所看到的你,那么哪怕說是百年一遇也不為過。現在活著的武術家里大概不存在能夠與那樣的你相提并論的人,要找的話只能往歷史書上找。當然,這點他們并不知道,否則哪怕河貍市有著戰斗專家,他們也會冒險抓你的。”
“你很了解他們的作風。”
“畢竟我曾經就是他們之中的一員。”
“但他們都是不畏死亡的瘋子,真的會害怕所謂的風險嗎?”我問。
“他們推崇死亡。但正因為如此,他們對于死亡懷有浪漫的追求。像是因為自己愚蠢而被‘降魔專家’隨手碾死的這種死法,他們是不會接受的。”她微笑著說,“用他們喜歡掛在嘴邊的話來說就是,人生的終極價值不取決于獲勝的方式,而取決于毀滅的形態。”
她一邊說話,一邊好像有所回憶,緩慢地說,“我們無法選擇自己的出生,甚至無法選擇自己的人生。但是,我們至少可以選擇自己的人生如何謝幕。”
她的口吻中隱隱地透露著宛如煙霧般的虛無感。這一刻,她好像終于流露出了自己曾經屬于凋零信徒的色彩。但不可思議的是,我無法認為她的心里仍然留有凋零信徒的根。就好像是我們仰望星空時看到的星光,其中有些星光很可能是跨越無數光年才來到地球上的,作為本體的恒星搞不好已經因為這樣那樣的理由而毀滅了。如今的她所流露出來的凋零信徒的色彩,更像是那早已毀滅的恒星所投射過來的光。
“有件事我想問你。”我岔開話題。
她回過神來,“什么事?”
“你是第一次來河貍市嗎?”我問。
“是的。”她承認。
“我的名聲在河貍市之外應該沒有那么響亮,但是你卻在初次見到我的時候,一下子就認出了我。”我看著她。
“因為我本來就有計劃要來河貍市,所以自然要在到達這里以前,對這里的知名人物做一輪調查。”
“應該還有其他理由吧。”
“是的。有人特別向我提起過你。”她說。
“什么人?”我問。
她微微一頓,然后回答,“索尼婭.香格里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