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來他并非僅僅是為了我而拿來這件手串的,應該是為了測試徐全安是不是蟻之主吧,他剛才肯定對徐全安用過了。否則他也無法從局里申這種靈能物品。而這也能夠從側面證明,蟻之主已經從某些大人物的白名單中被移除了。只是對我而言,眼下最重要的不是這個,而是我本人的身份危機。
我并非對于眼下的局面沒有任何預想,但我確實不具備反制的條件。在回答內容被如此限定的前提下,我也無法再像是上次一樣巧妙地回答以回避雷區。一旦走到這個地步,我就只能接受暴露的結局了。
這也是早晚的事情。與徐盛星這種人住在同一個屋檐下,同時還要繼續作為無面人活動,這種走鋼絲的挑戰能維持到現在已經很好運了。接下來無非是離家出走而已。雖然與他和弟弟道別令人難過,但也不是死別。以后總有機會再見面的。沒必要為此而矯情。
我默默地嘗試調整自己的心態,然后問:“如果我真的是無面人,你準備如何?”
徐盛星沉默片刻,然后流露出來似乎做好了決定的眼神。
但是他沒有付諸言語,而是直接進入了測試,“回答我,你是無面人嗎?”
*
正當我的回答即將從喉嚨出來的時候,宴會現場的墻壁爆炸了。
人們紛紛呆若木雞,望向了爆炸傳來的地方。只見墻壁上炸開了一個巨大的洞,洞的外面是酒店頂層所處的高空的風景,暴風雨從洞口吹了進來,淡淡的塵埃在空氣中飄散著。距離洞口最近的幾個人被爆炸波及到,倒在地上痛苦吟叫著。
但很快,這幾個傷者都不叫了,因為他們也看到了,有人從洞口處走了進來。毫無疑問,這個人就是制造爆炸的元兇。他為了進入宴會現場,而以某種手段在酒店外墻上開了一個洞。人們竊竊私語。
“他是什么人?”
“這里可是三十樓高……”
“靈能者?”
“難道是徐全安的仇人……”
“等等……這個人是……”
徐盛星把我護在了身后,而我則凝視著那個方向。
襲擊者從塵埃彌漫的地方走了出來,他的外表在所有人的面前顯露無疑。他佩戴著黑色皮質的短喙鳥嘴面具和手套,身穿黑色的長風衣和方便活動的獵裝。盡管手無寸鐵,卻能在手套上發現白灰的痕跡,好像他剛才就是用拳頭直接打爆墻壁的。塵埃很快就被強風吹散了,洞外的黑夜暴風雨景色看上去猶如魔界一般,仿佛他是來自于魔界的怪物,一手鑿穿世界的墻壁,踏入了和平的現實世界。
無論怎么看,他都是無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