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無面人”,居然使出了“化零為整”!
他的拳頭轟然擊出,以沛然莫御之勢,打中了近在咫尺的徐盛星。
但,徐盛星卻沒有被真正地擊中。就像是上次我與他戰斗一樣,他全身潰散成了無數火星。原來他不知何時將自己替換成了“火焰替身”。并且幾乎是同時,他本人宛如鬼魅般地(連我也沒能注意到地)出現在了“無面人”的身后,以火焰之拳再度擊出。
千鈞一發之際,“無面人”又宛如落葉般避開了攻擊。同時轉過身,化右拳為手刀,自上至下地砸向徐盛星。
后者只來得及以雙臂阻擋,然而即使他擋得住,他足底下的地板也擋不住。地板無法承受住“化零為整”的巨力,在炸裂聲中垮塌下去,徐盛星被轟入了樓下。從聲音判斷,連樓下的地板也被他的身體所砸穿,炸裂聲陸續響起,不知道多少層的地板都被他砸穿了。但是以他的防御力而言,這反而讓他得以避開了被重傷的局面。
“無面人”毫不戀戰,收回手刀,轉過身體。然后以“化零為整”所帶來的超級速度,往徐全安的方向突進過去。
從位置關系和速度來看,我即使想要去救助徐全安也來不及了。但這不是我心中最重要的理由。最重要的是,我根本不希望幫助徐全安。就好像我無法把徐盛星當成真正的父親看待一樣,我也無法把徐全安當成真正的祖父看待。而如果說,我對徐盛星還有著像是親情的感情存在,那么徐全安在我看來,就僅僅是個今天初次見面的,在河貍市從事數十年邪惡活動的,疑似蟻之主的老頭而已。我沒有意愿為了這樣的人,而以暴露身份為代價去戰斗。
我僅僅是全神貫注地觀察著他。如果你真的是蟻之主,真的是在上次從這個“無面人”的手里逃出生天的蟻之主,那么就讓我看看你還有什么底牌吧。
但是,到了最后關頭,他也沒能組織起來任何有效的反擊。
他無能為力地坐在輪椅上,被“無面人”以手臂擊穿胸膛,痛苦地吐出了一大口鮮血。這是無力回天的致命傷。然而“無面人”卻似乎仍不放心,一把抓住了徐全安的頭顱,然后像是拔出蘿卜一樣連根拔起,連脊柱都被硬生生帶了出來。而同時,徐盛星仿佛火箭般雙足噴火,從那邊地板上的洞口處升了上來。一上來,他就看到了這殘酷的場面,整個人如遭雷擊。
“無面人”回到了來時的墻壁洞口。徐盛星陡然發出了暴怒中混著悲傷的大吼,向他追擊而去,而他則從洞口一躍而下。在臨走前,他把那張佩戴短喙鳥嘴面具的臉轉過來,回頭看了一眼。
他在看我。
*
“如果可以,我本來是想親手殺了他的。”
這是徐盛星回來以后說的第一句話,他失魂落魄地看著徐全安的無頭尸首,一邊說話,一邊扯過桌布,蓋了上去。
然后,他撿過一張椅子,坐了下來。
參加宴會的賓客們已經走了一些,但還有很多人似乎不知所措,留在宴會現場沒有離開。黑壓壓的氛圍支配了全場,徐盛星點燃了一根香煙,義務般地抽了一大口。他已經沒有再提及我是不是無面人的話題了。我曾經在無面人事件中對他用過一次“化零為整”之力,他對此必然記憶深刻。那是我根據自己的武術經驗奇跡般地創造出來的,只有我才能夠使用的獨門招數。哪怕這個世界上真的存在與我同水平的武術家,并且也產生了相似的領悟,絕不至于創造出來完全一致的招數。而就在剛才,那個“無面人”卻真的用出來了。沒有比這個更加具有可信度的“身份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