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攻擊速度也超出了我反應的極限。下一擊,他成功地用拳頭擊中了我。我只來得及用胳膊格擋住這一擊,卻無法將力量全部轉移走。無比強大的力量撕裂了我的肌肉,粉碎了我的骨骼,甚至將我的胳膊強行壓到了軀干上,連肋骨也被巨壓所折斷。
我整個人都被擊退到了百米開外,直至背部撞到了結界。
緊接著,我立即驅動血之力,恢復傷勢。僅僅眨眼的功夫,傷勢竟全部恢復了。然而血之力的損耗卻比預料中更加猛烈,足足消耗了三成。我想到了曾經被徐言古攻擊過的井上直人的慘狀。難不成剛才的攻擊里也攜帶著我未能察覺到的詛咒,只不過被血之力凈化掉了?
“這還不是這臺被改造過的裝甲的極限。”徐言古故意用話語壓迫著我的精神,“但你注定是無法看清了,因為你已經失去了所有反抗的力量。而下一擊,你就會死。”
我充耳不聞,只是繼續裝成傷勢沒恢復的樣子。而他的話語也無法構成對我精神的壓迫。反敗為勝,絕處逢生,死中求活,這是我的拿手好戲,或者說,必須是。任何時候,我都不可以放任自己在戰斗中陷入沮喪。
去死吧,無面人;你完蛋了,無面人;到此為止了,無面人……這些話我早已聽得耳朵都起繭子了。
我不會死。我反反復復地對自己強調。我不會死。
他一邊大笑,一邊突進而至,并且向我發起了最后一擊,“去死吧,無面人!”
死亡的陰影終于真切地籠罩了下來。
我不會死。我繼續在心里重復。而且,有底牌的,也絕非僅他一人。
雖說故意借助生死危機,以摸索更高領域,是“魔道功法”,但,魔道功法就魔道功法吧。到了生死關頭,正道魔道也無足輕重了。況且我本來也不是什么正派人士。我借助這迎面而來的死之陰影,有意識地喚醒了潛伏在我身體里的更高領域的殘余因子。而在我的主觀感受中,終于重新出現了那片遍布齒輪和杠桿的世界。
同時,我險之又險地避開了他所謂的最后一擊。他像是大吃一驚,沒料到我的動作并未受到傷勢的拖累。而我則抓住了這個破綻,將手伸了過去。
人體有齒輪,世界有齒輪,那么機器當然也有。當然,這臺動力裝甲并不憑借齒輪和杠桿進行工作,但這不妨礙我以這種角度去觀察它。我所觀察到的“世界的齒輪和杠桿”,也不過是相對于現實世界的某種隱喻性的東西,而非真實存在的東西。然而,若是能夠影響隱喻,那么也可以達到影響真實的目的。
當我的手觸碰到裝甲的時候,我“看到”裝甲內部的幾個關鍵齒輪,被我滲透進去的力量所擊落了。
這種隱喻性質的變化,在現實世界中又會如何演繹呢?我不得而知。
徐言古連忙后退,又停止下來,似乎沒感覺到什么問題,然后嘲笑道:“好不容易得來的攻擊機會,你只是摸了我一下?是因為知道自己無法傷害到裝甲,所以自暴自棄了嗎?你……”
他一邊說,一邊操縱著裝甲向我走來。但忽然,裝甲像故障一樣頓了頓,然后重新前進,卻又僵硬地卡頓了。
“怎么回事——”他驚愕不已地說。
而在他吃驚的時候,我又迅速地搶到了他的身前。他大約是想要反擊我,但裝甲卻不聽使喚。我直接抬起手,抓住了他裝甲的手臂,然后往下一拽。在我所看到的隱喻世界中,我僅僅是用暗勁破壞了幾個維持裝甲堅固性的齒輪;而在現實中,則反映成了裝甲的手臂被我整條撕扯下來的結果,連他本人的血肉手臂都暴露出來了。
他又驚又怒地大叫起來。正當我想要將他本人拽出來的時候,他勉強操縱著裝甲迅速后退,然后啟動背部的推進裝置,以極快的速度逃跑了。